秦略闻听,脚下不动。
一张硬梆梆的面容上,皱了皱。
回答道:“没有好仵作了。硬要挑的话,就是楚大人本人。其他的,都跟着刑官大人去商州了。”
季悠:“……”
他抹把脸。
事情全寸到一块儿去了。
画棠前脚刚走,楚迎月后脚就出事了。
学到画棠验尸本领的,除了郑佳欣,就是楚迎月。然后再是卫一到卫十。
现在,留在京城的,还真就只有楚迎月自己了。
别说楚迎月现在能不能验尸,就是能,也不行。她得避嫌。
“离了刑官大人,你们刑部、大理寺就不转了吗?”
季悠生气地道。
秦略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刑部和大理寺,自身的确是有仵作的。但事关楚大人,没有刑官大人亲自出手,谁敢验?
谁验了的就能被陛下给承认了的?
季铭也想到了这点。
他就想说:只管让那些仵作验,他相信他们验出的结果。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这桩案子,除了画棠,他谁都不敢轻信。
事情就这么卡住了。
季铭就在琢磨:要不要派人快马加鞭地、将画棠给追回来?
这时,一道朗朗悦耳的声音响起。
“末将去验!”
听到这个声音、这句话,季铭等人的心,就忽然结结实实地放下了。
来人是画海。
画谨年、画大人的儿子,画海。
画海身姿挺拔、昂然而入。
却又极其儒雅地、冲季铭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笑得像轻风拂面,笑着道:“末将是画谨年的儿子,是画棠的亲哥哥,末将懂验尸,此案,交由末将审理可好?”
季铭看着这么一个:气质能在冷硬、与儒雅之间来回转换、且能瞬间转换的画海,就仿佛在其身上、同时看到了画大人和画棠的影子。
画海,真的完美拥有着那二者的优点。
“交给你,朕很放心。”
季铭答应了。
此时对着画海用“朕”这个自称,也是代表着:此事他是由皇帝的身份,将此案托付给画海了。
没有提出什么避嫌、更没有说出什么要三司会审的话语。
三司会审,就得将画棠追回来,又要让画棠避嫌,怎么审?
而画海,作为画谨年的儿子、与楚迎月又无私交、更无公往,恰是此时最合适的审理人选。
画海领命。
他转身,蹲在楚迎月的身前,对她用很温和的语气说道:“楚姑娘,跟画大哥好好说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好不好?”
楚迎月听着这语气、听到画大哥三个字,看着面前那张与画棠有六成相似的面容,忽然就不再恐慌、不再那么害怕了。
她张了张嘴,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她尽量回忆起了每一个细节。就连当时怎么想的、见到苗燕琳是怎样的心情,都一并给说了出来。
办案多年,她早就清楚:只有细节越清楚,一个案子破解的速度、才能越快。
结案也才更踏实。
“秦大人,劳烦您亲自走一趟,去找京兆伊丁大人。然后和他一起率人,调查苗燕琳这几年间的行踪。
越多、越详细,越好。将与苗燕琳在近期内有频繁往来的、有密切关系的,无论是谁,都带回大理寺暂时监管。待本官亲自问话。”
画海对秦略说道。
这时的画海,接了案子,就只是以一品官员的身份,而不是将军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