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传亮听问,有些拘谨地回答:“本县在雍州的最下方,也正好在京城通南的主要官道旁。
外敌入侵时,本县也惨遭了屠戮。就有了不少的孤儿和孤寡老人。
还有一些行动不便的残疾之人。
要将他们都送到州城去的话,也不方便,也是会给州城加大压力。
下官的夫人就说:让下官给她划出块地方,然后由她经管。
县里别的不多,地方较多,还大。下官就给她找了那么一处。
新建的院子,足够宽大,还带着三十亩田地。她就自掏嫁妆银子,在院子里盖了一排排的屋子。
就这样,将那些孩子和老人、以及残疾之人给安置了进去。
平日里,能动的就种种田,田里就是些蔬菜之类的,还有果树。收获了就拿到集市上售卖、或者他们自己食用。
卖的话都是很好卖。毕竟有着下官的旗号在,且那里种出来的菜和瓜果都很不错,经常还有人家、饭馆预订了的。
虽然下官也不收他们的税,但也几乎无需下官这边给出什么,所以给下官的压力并不大。”
画棠听完点头,再问向邓氏道:“姚夫人,本官看丝丝那姑娘已快及笄,关于‘慈幼司’里,及笄或加冠的孩子们,你是怎么安排的?”
邓氏温柔浅笑,笑意吟吟如湖面轻波,回答道:“自是由他们自选。
大人您说过:女子出生也有与男人同等的土地份额,‘慈幼司’里的每个人也有。
当然,他们以前在家时的份额就没有了。他们走到哪,这份额会带到哪。
在本县的‘慈幼司’里,男女大防并不很重,平时里,他们也一起学习、一起种田。
只住的地方严格区分开,有护院防守。
若是他们在及笄或加冠后,有两情相悦者,妾身就会送他们一笔安家银子,然后去哪里、做什么,由他们自己选择。
包括继续留在‘慈幼司’里。
若是没有合心意的,那也看他们自己:及笄或者加冠后是要留在‘慈幼司’、等着妾身帮忙给他们安排婚事,还是自己出去自立更生,都行的。
就是要留下来的话,就得多做些活儿来帮补食宿费用了。”
“嗯,不错。”
画棠听完,轻轻颔首。
没有再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一顿饭快结束时,邓氏忽而提议道:“刑官大人,今夜您要下榻本县,妾身今日也未去‘慈幼司’看看,不如?饭后消食,就由妾身陪着您和郑侍卫,去那里走一走?您看着给提点提点?”
画棠闻言,看向邓氏,持着的手指,不经意地轻轻敲了敲着身,微笑点头答应下来。
发现画棠的动作、看到画棠唇角边的微笑,郑佳欣眨了眨眼睛。
现在的郑佳欣,很没有存在感。别人冲她行礼,她就依礼还礼;不行礼,她也不怪罪。不跟她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
出公差在外面,有外人在的时候,郑佳欣现在就只想做好一名护卫、护卫好画棠就可以。
不得不说:现在的郑佳欣,真的成熟了很多。
挫折、磨难,总是能加速人的成长。
虽然没有一个人想要这样的成长方式,但活着,就逃不掉这些。
此时郑佳欣也没有出声,她的眼神只在姚传亮和邓氏的身上、扫了一圈儿后,就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