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笑了。
舒展着眉眼,欣然应允。
不过在临走前,画棠还是对姚传亮说道:“不要偷偷处死,还是要公刑处治。可留她全尸,允你为其厚葬。
让‘慈幼司’的人也去观刑吧。那样,他们心头的大石才会挪开。
同时,你大义灭亲的形象,也能深入人心。还能震慑宵小,与你日后的公事有利。”
姚传亮一一应了。
画棠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现在,姚大人,你还觉得:没人为了你吗?”
姚传亮摇头,用力摇头,摇得红了眼眶。
画棠冲他挥挥手,骑上马背,勒住马缰,最后再嘱咐了一句:“不要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蛇。该成的家,还是要成的。有了家,我们才有了奔头。”
说完,打马离去。
姚传亮望着刑官大人、迎着地平线上升起的第一缕光芒而去的背影,深揖在地。
……
京城,潜邸御书房内。
听完林海梁的描述,季铭靠进了椅背。
问向对方:“你对潘立荣真实的身份确实一无所知?”
林海梁跪地深叩一头,深悔回答:“微臣此前确实不知。若不是画大都督当堂揭开,微臣、微臣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季铭点了点头。
他相信这话林海梁并没有撒谎。
事实上若不是郝大元的本事,那潘立荣的身份还真就被一直隐瞒得很好,那“无影针”兄弟俩效忠潘立荣的事情、也不会摆去了画海的案头。
季铭想了想,就再问向林海梁:“你的女儿,对于她夫君所做之事,可有参与?”
林海梁摇头,肯定地道:“一定没有。陛下,微臣可能在公事上或有疏漏,但对自己的女儿,还是非常了解的。
她若有参与,就一定会告诉微臣,并且……会想着利用亲情来打动微臣,让微臣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既然她并无如此之言、之行,那么,微臣就相信:她对潘立荣所作之事毫不知情。”
“嗯,”
季铭闻言,颔首后道:“你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你所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会真实存在的。
那么,既然她不知情、且未曾参与,你便将她与她的孩子,领回你林府吧。
至于你的不察之失嘛……
就像画大都督所说的那样:虽然你有不察之过,但你和你的女儿也算是深受其害者。
故:朕就不对此做追究了。
望你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让亲情糊了眼睛。
当然,也不要就此畏绳如蛇。你的女儿,你还是需要再为其挑门好夫婿的。
毕竟你也要考虑到:待你老了、她和她的孩子又要怎么办呢?
可以挑个上门女婿。
虽然本朝已无袭爵之制,但我们为官、为父者,奔波劳苦一生,不都是为了后代们能过得好吗?
你们不能给他们爵位承袭,但可以给他们提供优渥的生活、丰富的学识、人生的阅历、等等比爵位更珍贵的东西。
来自父母的正确教导,才是他们辉煌人生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