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了他们的和平安宁,他们,也在为了我们而努力去和平安宁。
所以,不要觉得不值得。你心里有所有人,所有人心里就会有你。”
说到这儿,画棠弯腰,将姚传亮搀扶起来。拂了拂他官袍上的泥土。
再道:“脏了官袍不要紧,不能脏了心。你想为邓氏求情,是不是也该再听听她说的?是不是也该先想想:为什么事已至此,她还在隐瞒着幕后真凶?”
说着,再重重地拍了拍姚传亮的肩膀,然后将其拉过一旁。
看向了邓氏。
而邓氏,也在此刻,看到了刑官大人唇边挂着的、对自己的嘲讽之意。
她知道,自己到底还是没能骗得过画棠。
这一瞬间,邓氏周身的温柔气质悉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高傲与浮华之气。
“我不装了,太累了。”
她说着,爬起身,抹了抹红肿的双眼,瞪着姚传亮就道:“你就是这么没用,你怎么能这么没用?
我与你好歹夫妻近一年,甭管我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这近一年来,我们夫妻相儒以沫、朝夕相伴是真实的。
却还是捂不热你的铁石心肠。所以,你让我怎么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你太迂腐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宁可去商州等着刑官大人。”
说着,就在姚传亮惊愕望过来的目光中,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太累了。”
邓氏伸完懒腰,长长地呼出口气,再道:“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
刑官大人,我知道自己能把这傻子耍得团团转、但到底没有瞒得过你去。
那我就实话招了吧。
我是姚家村里长大的,嫁的也是姚家村里的庄稼汉子。
我不叫什么邓姝怡,我姓苗,叫苗银珠。是个村姑。
可我不甘心。我长得这般貌美,又如此聪慧,怎么就能过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朝不保夕、食不裹腹的苦日子?
但我也没办法,我的身边,随时有我婆家、或者我家那糙汉子跟着。
我婆婆说我……”
苗氏说到这儿,深吸了口气,再道:“说我眉眼轻浮、举止发飘,一看就不是个安份的。
全家就盯着我,跟防贼似的。
直到燕琳进了青山女子书院。
我羡慕她,每每就在她休沐回村时去找她。只要我去找她,我家那糙汉子为了避嫌,就不能再跟着我了。
而我其实也真的是去找她,找她教我读书识字。
因为我知道:只有读了书、识了字,我才能有改变自己将来的机会。
燕琳就教我了,把她所学到的,都教给我了。
同时,我也教会了她许多和人相处的手段和方法。
后来,青山书院倒了。燕琳回了村。
我娘就想做主把她嫁给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在小镇的杂货铺里,做一个账房先生。他的膝下有三个儿女,妻子病故了。
他有点儿钱,我娘就想让燕琳嫁给他做继室。我哥嫂也同意。
燕琳死活也不肯。
我就教她先忍耐着。再让她趁我娘松懈了之后,偷了那老男人给的十两聘礼,我俩就偷跑了。
逃到河边,再偷了艘小舟,逃去了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