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旦有了案子、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下官不就能第一时间了解了嘛。
就是当了这州官之后,应酬多了,事儿多了,也不太有空闲到处溜达了。
但这多话的毛病,还是没能改得了。一跟人聊起来,就容易东拉西扯的。
嗨,您瞧,又说远了。
其实照下官的估计:冯伟进被杀案的卷宗,大概率可能是杨大人在呈递别的卷宗的时候、不小心给夹带上去的。
不过……大人您也说了:没那么多巧合。
下官也不相信什么巧合。
所有,就很有可能是什么有心人、将该案的卷宗、给混在了别的卷宗里面,一起给交上去了。
然后就让杨大人背这黑锅了。反正他是有点儿糊涂的嘛。
但照这么推测的话:那能把卷宗拿出来、还混进去的,一定就是咱们商州官场的人。
还是能够接触得到那些卷宗的人。
还得是像下官这样、比较了解杨大人的人。
可下官想不出来会是谁,所以您别问下官。这倒不是下官怕得罪人,而是真的想不出来。
每个官员的身世、来历、背景,都有档记的。
下官为啥这么晚过来向您‘自首’?就是去翻了那些档记、就是想找找谁最有可疑。
找找谁最有可能与京城的大官有牵扯。
可找了一天,也没找出来。下官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就先过来了。”
画棠见高维良像是说完了的样子,便出声问道:“你既然懂得一些验尸的技艺,那么,冯伟进的尸首,你可有亲自验看过?”
“有的。”
高维良听到刑官大人提起这个,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自信地回道:“下官有验过。死者的确是冯伟进,也的确像仵作验尸记录上写的那样:其全身上下、只有脑后一处伤痕。”
说到这儿,高维良忽然就住了嘴。脑袋下垂、眼帘滚动。
画棠见状,也不催他,而是信手捻起一颗果子吃了起来。
但眼神,一直定在高维良的身上。
给高维良看得绷不住了,一甩胳膊道:“自前朝崩塌以来,国朝上下,就刮起了习武风。
甭管多大年纪的,有空了都会练练。也甭管家里有钱没钱的,都会尽量让孩子们习武。
咱们商州也是这样。所以十八般兵器,在街上也是常见。
冯伟进后脑勺的伤,像是……像是被流星锤给砸出来的。
中间圆、周围有尖刺痕。导致周围的骨头都有些开裂。
不过,整体痕迹并不多深。就像是……”
说着,高维良彻底闭上了嘴。低垂的视线望着地面,眼睛也不乱动了。
画棠看了看他,抽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手指,再轻描淡写地道:“像是孩子、或是女子给砸出来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