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吼到这儿,吼不下去了。
他转头望向刑官大人,手指颤抖着、指着金氏,问大人。
“大人,您想帮助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吗?”
问完捂住脸,呐呐道:“您这是给了她们多大的自我安慰啊。”
画棠:“……”
她也在想:她是不是让人曲解了什么?
而杨瑞侧边的金氏,则震惊地望着面前的黑袍女子,从肿胀的渗着血的嘴唇里,不可置信地道:“您是……‘幽冥堂’铁笔女判官?”
画棠:“……”
敢情这位,记人记一半、听话听一半,难怪,会把自己想传达给女子们的意识、给生生地扭曲了。
画棠迎着金氏震惊的视线,淡淡地笑了笑,问她:“你和苗银珠是怎么认识的?”
“苗银珠?”
金氏重复了一句,然后才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点头道:“我原是生长在大都城的。因父亲被下放到丹县,做了县丞。
后来我父亲就把我嫁给了夫君。
我是去年遇到苗银珠的。
每年,下面的县令都经常会来找我夫君说事儿,有时候他们也会带上他们的夫人。
若是带来了,便由我招待。我便招呼她们陪我一起听戏。
苗银珠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与谁都相处得很好,我也很喜欢她。
她也处处温柔小意的,很讨人喜欢。
后来我俩之间说的话就多了起来。”
说到这儿,金氏揉了揉脸,吐出一口血水,瞪了一眼杨瑞。
就听判官大人又问自己:“冯伟进被杀案的卷宗,是你混进向上呈递的公文里的吗?”
金氏闻问,愕然回问:“那人是我儿子弄死的。我儿子杀完他后就回来告诉我了。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伤心难过又痛苦之下,就去跟我夫君说了。我夫君说交给他处理。
之后这几年,日子又太太平平了,事情已经揭过去了。
那个什么卷宗,我为什么要把我夫君好不容易按下的案子、捅到上面去?
你们是不是觉得、觉得我就是个疯子啊?”
画棠听到这话,很想立刻点头。
但她还有话没问完,所以,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苗银珠和高维良走得近吗?”
金氏摇头。
回答道:“就算您颁布了新律条,鼓励女子们多多出门走动,可也没说能随便接触外男啊。
苗银珠每次一来,她夫君在前衙办理公务,她就来后院寻我说话。我不曾见过她与高大人碰面。”
“苗姨有跟我爹说过话。”
这时,杨俊安插了一句。
杨瑞:“……”
他低垂了头,不吱声。
画棠明白了。
金氏也反应了过来,就想骂杨瑞,可一咧嘴,感觉到了脸疼,就想到了自己做过的事,到底是没有再撕扯过去,只拿眼瞪。
画棠瞧着这乱哄哄的一家子,感觉自己的脸都僵了。
索性继续保持着面无表情,问向杨瑞道:“你最后一次见苗银珠,是几月几日?”
“是三月二十二日。那次在卑职的书房……”
杨瑞回答到这儿之后,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后悔不迭地道:“难怪那次她会提到公事上的事情。然后……
然后她就说想去案记库看看。她悄悄跟我卑职说、说……”
杨瑞的一张老脸胀红,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儿子在旁边,金氏说话不顾忌儿子,他自己得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