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祖光还特意地、着重地标示出了几点:罗佩琴对孩子们都很好,不拘是三家谁的孩子,她都一视同仁。
她失踪之后,陶家人对陶金昌也极不待见。几个孩子也都不愿意再亲近陶金昌。而罗佩琴的娘家在洛州开县,三年前全村就没了。”
画棠看完,手指无意识地就轻敲起了桌面。
从种种迹象、以及陶金昌家人的言辞和表现看来,陶金昌的确有重大作案嫌疑。毕竟有凶器、有带血的衣物为物证。
但魏祖光苦于一直没有找到罗佩琴的下落、或尸首,此案就只能作为悬案报了上来。
因为没有人亲眼看到陶金昌杀人;斧头上的血也可以、像陶四花说的那样是猪血;吵架不代表就一定会杀人;与人有染未必就一定是陶金昌的杀人动机。
画棠倒是倾向于:罗佩琴跑了。
可罗佩琴那么一个利落能干、还愿意帮助妯娌、村民们的女子,要跑,也不该是那种跑法。
罗佩琴真要像魏祖光说的那般聪明,就肯定不会白白的空了口袋跑走,怎么着也得带上点儿财帛再跑吧?
再有,如果罗佩琴真跟陶金昌过不下去了,新律也支持和离。她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途径离开,何必跑?
她连娘家都没有了,又能跑到哪里去?
失踪以前,罗佩琴出去卖鱼粉的时候,妯娌也都跟着。没人发现她与谁有过、过密往来的。
所以:她有跑的动机,却没有跑的必要和去向、以及逃跑的条件。
可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吧?
画棠决定去陶家村走一趟。
陶家村,在洛州竹县。
离京城的距离有点儿远,往东快马加鞭、晓行夜宿的话,也得五日。
因为竹县接近商州这头,当年洛州被劫掠的时候,侥幸才没有受到波及。
而开县,则离着洛州更近,所以罗佩琴娘家所在的村子、就没能幸免于难。
就在画棠合上卷宗准备带着的时候,赵元文来了。
赵元文是很纯粹的匠人,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官场虚气。
一进门就揖手道明了来意。
“刑官大人:有桩案子,是下官拜托刑部和大理寺、尽快递交到您这儿来的。
不知您可有翻到陶家村案?
大人,是下官冒昧。但陶父对下官曾有一饭之恩。
此次,陶父托竹县县令魏祖光、在呈递该案的时候,找过下官,请求下官帮忙陶金昌说说好话。
下官知道这于理不合,遂不敢造次寻人开口。
想了想,就只能让这桩案子、尽快递到您的案头了。
您一向秉公办案,其它的,下官也不能再说了。
下官就是来解释一下,否则,下官担心您会对这案子的呈递方式起疑。”
“嗯,本官知道了。”
画棠回应了一声,然后指着书架上那堆放着的请柬。
问道:“赵大人,你的孙女赵云艳,怎么会将请柬直接递到了本官这儿来?她是要办诗会、还是赏花宴什么的吗?”
画棠问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就是随意地问问。
却将赵元文给惊了个够呛。
头发、胡子都花了一半的老人家,惊得声音都有些大了。
“怎么会?下官从未听闻此事!”
说完,又忐忑不安地道:“真的是她亲自递来的?下官府上最近并无应酬之类的事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