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睡得还晚，每日里要到近子时时分才有得睡。我这样熬着，我自己都快死在阿娘的前头了你知道吗？”

妹妹潘怡，头一回大声地跟姐姐争执。

而姐姐潘路，则比她更大声地回怼道：“当初我说送，你不让。好不容易送去了，是你非要给弄回来的。弄回来了这才几天？你又要送。受得了的是你、受不了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

潘怡听到姐姐这么说。

忍着气，回答道：“你怎么不看看时间？自从阿娘病倒在床，最初就是我从清晨的七点、守到晚上的十点。

因为你说你忙，我就顶了一大半。

而你晚上十点半才来接班，早晨六点多就走了。你还嫌弃阿娘晚间吵闹、让你睡不成好觉。

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也没有抱怨过。哪怕一整个白日、阿娘都不让我休息一分钟。

可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啊。

可我说什么了吗？我没有。我的腰不好，一直都不好。最近为了照顾阿娘，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我说什么了吗？

后来，是你嫌弃阿娘拉得床上到处都是，是你一遍遍、一次次地、说要送阿娘去慈幼司。

好，我同意了，送去了。

结果呢？阿娘差点儿饿死在了那里。

我心疼阿娘，就接回来了。你却怨我把阿娘接回来了、不闻不管不顾、彻底做了甩手的掌柜。

可不接回来要怎么办？任由阿娘饿死在那里吗？

没有病死、没有痛死，却活活饿死在那里、不可笑吗？

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日日守在慈幼司里，那里的人又不肯给阿娘喂饭，你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