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衍:“让他进来······额,你捏我脖子作甚?”男人被捏的瞬间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手脚微微一顿。
楚恒:“吃完早膳再见。”
周清衍没生病之前吃的就不多,生了病之后胃口就更小了,以往饿了还能喝酒吃肉,现在一整天虽然还是一样的会饿,但是看见饭菜却半点下嘴的欲望都没有。
如今有要事周清衍就更不想用早膳了。
青年默默地和楚恒对视片刻,忍不住撇撇嘴败下阵来:“吃吃吃,阿蔷传饭。”
公子好不容易吃一顿早膳,阿蔷喜出望外连忙走了出去。
等到阿蔷已经看不见影子,周清衍莹润如玉的眼珠转了转,又挪到床边慢慢凑近楚恒,后者刚打算下床冷不丁看见一张放大的俊颜吓了一跳。
“你别瞪阿蔷了。”周清衍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手撑着楚恒的肩膀,一条腿跪在床上,上半身压上去。
这个动作逼得楚恒皱眉,上半身下意识地不断往后靠,不多时就直接靠在了床头栏上:“你知道我昨日叫了她多少次?”
周清衍心里叹了口气,把头埋在楚恒的肩窝稍稍蹭了蹭,后者的上半身顿时一僵,下一刻猛地推开青年:“周清衍!”
周清衍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你别怪她,我之前下了死命令,遇上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只当做听不见。”
楚恒闻言眉峰皱得死紧:“为何?你知道你昨夜疼成什么样子,你知道我多······”
话说到这里楚恒立刻住了嘴,脸色严肃换了个话题:“你为何下这样的命令,就算郎中没用,一副止疼的汤药也是好的。”
昨夜那副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倒在他怀里止不住颤抖抽泣的模样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悸不已,要是还有下次·····
周清衍一脸满不在乎:“寻常的止疼汤药于我都没什么用,何必三天两头就找郎中闹得府里不得安宁,就算别人受得起我也折腾不起,忍一忍就过了。”
忍一忍······
以往蹭破皮都会跑来他身边喊疼的人,现在给他说“忍一忍就过了”。
楚恒藏在被子里的双手止不住地握紧,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依你就是。”
他不会让昨晚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周清衍欢天喜地地下了床,正巧阿蔷也进来摆上了早膳,两人一番洗漱吃食过后,周清衍才在正厅见了魏成云。
魏成云一进来兜头就跪在地上,膝盖触碰地面时发出沉重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属下但凭国师差遣。”
周清衍:“先起来,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不知是不是错觉,魏成云起来时小心地耸了耸鼻子,一抬头露出微红的眼眶。
周清衍立刻猜到是什么让魏成云回心转意,叹了口气说道:“府中郎中医术不错,请他去给你弟弟看看吧。”
魏成云瞪大眼睛:“多谢国师!就凭您这句话,魏某是生是死都听你调令。您让我往西我决不让往东一步。”
原本应该是忠心耿耿的一番言论,周清衍却忍不住乐了连连摆手:“不必。你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至于往东往西,脚在你自己身上长着路自然也要你自己来走。”
这话说的有深意,魏成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首座上的人。
晨曦中男人眉目含笑,仿佛普度众生的活佛。魏成云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传闻中无恶不作的国师是假的,这个让他自己选择未来道路的青年才是真的。
“治伤的方子药物府中都有,郎中和他身边的药童会好好医治你弟弟。没其他事就退下吧。”周清衍又开口。
魏成云立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方才小声问道:“国师,您不问问出了什么事吗?”
周清衍反问:“既然出了事,你怎么不怀疑是我为了故意引你上钩做的圈套?”
魏成云顿时愣住,沉稳的五官都在下意识地显示着惊愕。
他弟弟魏成雨昨夜冒着风雪从鲁首领府邸中逃了出来晕倒在周府门口,万幸被值班的兄弟发现抬了进来。
魏成云赶到时发现,弟弟活生生被抽瞎了一只眼睛打断了双腿,脸上血迹斑斑不说,腿上白森森的骨头和筋血全露在外面,触目惊心。
魏成雨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昨晚却痛得不停在床上哀嚎,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魏成云的手,好不容易包扎好,魏成云才有时间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天日头月亮刚出来,鲁艺像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后院玩乐,照常有一群锦衣卫把整个府邸守得严严实实。
可是不知是何方神圣避开了所有的耳目闯进了鲁府,径直把所有关于白狮伤人一案的案宗全部偷走,魏成雨是第一个发现刺客的人。
两人在鲁府中就动起手来,那刺客身法惊人,压根不和魏成雨争斗,边打边退,一越过鲁府的墙头刹那间就跑没影了。
魏成雨只来得及抓住了对方遗留下来的玉佩。鲁艺匆匆赶到只看到玉佩没看到刺客,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