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一个外乡人,第一次来五邑,也需要他这个地头蛇的帮衬。
既然我开口应下,那接下来他说话就放得开了许多。
“老二啊,我不晓得你是不是真背了命案从家里出来,我也没能力帮你摆平这种事,但我可以这样跟你说,如果真有阿公(捕快)上门抓你的那一天,我可以给你安排一条路走。”
“是从珠城去港岛,还是过桂西入越南,都可以。”
他说完过后,我主动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
“那我先谢过老哥了,我是个嘴笨的人,不会说漂亮话,一切都在酒里。”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区瑞祥十分开心的搓搓手,将自己的酒杯续满,一口干了。
放下酒杯后,区瑞祥脸上有意思不好意思的神情,当然,这肯定是装的。
因为他接下来,要我替他办事。
“老二,你可能不晓得老哥我现在的处境,五邑这个地方,游龙混杂,遍地都是各省跑出来的狠人。”
“老乡与老乡之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彼此结盟,想要从我们本地人手上抢一口饭吃,你别看我现在威风,其实我是四面楚歌啊!”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将后背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上,装作惊奇的问道。
“哦?在五邑还有人敢和区老哥作对啊!?”
区瑞祥脸上闪过一抹苦笑,“老弟你太看得起我了,出了棠下镇,又有谁会把我放在眼里?你没看到今天那些北方佬,都蹬鼻子上脸踩我了,我都忍下了吗。”
确实如此,一般的社会大哥,现在不可能坐在这里和我喝酒,而是召集人手,连夜办了那群延边人。
区瑞祥不这样做,只能证明,他有顾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顾虑。
让他不得不将这口气,往肚子里面咽。
区瑞祥从我烟盒里面抽了一颗烟,刚点燃吸一口,就皱眉摁掉,估计是抽不习惯黔州的硬遵。
从他自己包里摸出一包双喜来,满脸苦恼的说道。
“混社会嘛,都是想越混越大,而且你必须越混越大,你想安分守己,首先手底下兄弟不答应,其次其他混的人也不答应。”
“你手下的兄弟都出来混社会了,难道还是什么本分人?你不爬得更高,那你就是没出息,他们要么就去跟更有狠的人,要么踩着你出头。”
“其他混的人,不会把你放在眼里,随时都想把你吃了,做到这个地盘清一色。”
我敷衍的点头,轻声说了一句是这样的,等待区瑞祥的下文。
区瑞祥一口烟接着一口烟的抽着,“老哥我也是这样,这些年手下兄弟越来越多,单靠棠下镇这些小生意,是养不过来了。”
“所以就把手伸到了外海那边,外海与中城就隔着一条河,经常有豪客从中城来耍钱,我就开了几个小赌场,但这触动了……”
区瑞祥的话戛然而止,他坐在我的对面,能够清楚的看到。
我的脸色此时比吃屎了还难看。
我正对着会所包厢的大门,在区瑞祥对我徐徐道来之时,这大门被人推开了。
白天那个被我叫成太监的延边人,手里端着枪,一脸怪笑。
枪口正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