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挡住门,有闲工夫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血泊当中,鲜血染红她半个肥大的身子。
没有人看见她活着时最后的样子,也没有人听见她临死时说了什么。
我下意识般扭头去看区瑞祥,这位纵横江湖半辈子的社会大哥,眼角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他嘴唇微微颤抖,但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得出来。
那倒在血泊中肥胖的身影,像是刀子,扎得他不敢再看,将头扭到一边。
如受伤的孤狼一样,发出沉闷而又悲痛,压抑至极的惨叫。
我抬起手放在区瑞祥的肩膀上。
我们都是人,子弹不会因为我们是大哥,是大哥的女人,就绕着我们走。
刀插心窝子,枪打眉心骨。
我们一样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就死了!
出来混,就是拿命在混,亲手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那就要做好没别得稳,脑袋落在地上那天的准备。
此时的场景,不可能让我继续伤春悲秋。
门外不止一杆枪在响,七八声枪响过后,会所包厢的大门被轰烂。
我大声吼道,“顶住,不能让他们进来,这里不是外海镇也不是棠下镇,是五邑市区,他们不敢闹多久!”
三只枪的子弹全部打完,外面肯定不止太监一个人,要是门被破开,肯定是是个死。
我们白天刚和延边佬交恶,不会随便找一家会所。
(棠下镇太荒了,除了几家发廊,没有别的娱乐地方)
我和区瑞祥都没想到,这些延边人居然胆大到,敢在这里枪击我们。
所以放松了警惕。
我头一次记下了延边这个地方,告诫自己,今后遇到从延边来的人,切记要万分小心。
这些人是真他娘的疯子,这地方距离市委办公地不到两个街道,也不怕把武装捕快惹来。
枪声停了,但紧接着一阵刀劈斧砍的声音传来,大门上面被破开,几只拿着刀的手伸进来乱砍。
门后挡了一个沙发,又挡了两张桌子。
他们的手不够长,所以砍了一会儿,没有砍到人,就有人抬脚,想要从大门上面破开的地方钻进来。
在这时候,一个我没想到的人,做了一件我没想到的事。
成尚霖,这个被我从临沧带出来,但一直又被我忽视,沉默寡言的男人,在今晚让我震惊。
王寒在的时候,他躲在王寒身后,现在王寒不在了,他躲在李左身后。
他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甚至没有主动跟我说过话。
让我未曾重视过他。
延边人个子高大,门只有上半部分被打烂,他们想要挤进来并不容易。
成尚霖没有任何预兆,猛然站起身,抓住往门内挤那人的胳膊,一军刺捅进心窝。
就是心窝!
捅完之后,还转动军刺的握把,生怕那人不死一样。
半个身子都已经进来的延边人,眼睛圆睁,然后瞳孔慢慢放大,溃散。
整个人就这样挂在破了一半的大门上,死了。
短短十来分钟时间,出了三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