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瑞祥叫人移开挡住门的东西,和我一起坐在地上,吞云吐雾。
他拿烟的手在颤抖,除了最开始看了一眼,之后这么长一段时间,他没敢再去看半眼,倒在血泊中的静姐。
捕快冲了进来,手里端着枪,让我们不要动。
我们所有人,都十分有经验的趴在地上,双手抱在脑后。
随后被手铐拷上,挨个押了下去,最惨的是水仔,这里死了三个人,他手里拿着凶器,直接被两支枪顶在了脑门上。
我看了一眼,手枪都是上膛的,我有点担心要是水仔有一点反抗,会不会被一枪给崩了。
进了局子之后,就是常规的审讯,幸好区瑞祥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加上现场情况来看,我们是受害者。
也就没给我们上大记忆恢复术。
在局子里面待了四天,除了水仔之外,我们全都被放了出来。
区清莲和小斌带着人在衙门口接我们,区清莲小脸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斌浑身不停颤抖,我看着他那两腿,似乎随时要跪倒在地一般。
来了整整十四辆车,所有人右手上都系了一条黑色带子,默不作声的低着头。
我站在区瑞祥身边,明显能听到这位社会大哥的呼吸声,粗重了几分。
“大哥,人都已经码齐了,灵堂也布置好了,就等你回去送完大嫂最后一程,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来做决定。”
一个黑脸汉子,满是沉痛的对区瑞祥说道。
这人叫李国荣,我这几天中听了好几次他的名字,一直是他上下打点,我们才这么快出来。
其实,单从南方我去过的地方来说,混社会很少有十分严格的等级划分,除了一个大哥有绝对威信力,指哪儿打哪儿(大哥大部分时候,与手下人也是以兄弟相称)。
其余人彼此之间,不会分个二当家三当家出来,一级压一级,大家合得来是兄弟,合不来见面打声招呼,各走各的。
可能南方比较实在,有这功夫不如多码人去抢几个场子,赚点钱。
可在区瑞祥这个集团中,李国荣是真正意义上的二当家。
区瑞祥手下也是有着几位头马,但区瑞祥不在,这个李国荣可以指使这些头马。
我眯眼打量这个男人,心中有些好奇,他身上是有何种魔力,能让区瑞祥如此放心他。
要知道,这种人是真有能力反了区瑞祥。
我与区瑞祥之间,一直称朋友,他没那资格收我,让我跟他,他知道我也知道,所以谁都没有开口提。
既然这样,那我就是外人,不好去打探这些。
区瑞祥拿过一条黑布,扎在自己胳膊上,神情有些恍惚。
我叹了一口气,江湖无常,不可能次次按套路出牌。
谁也没想到,太监敢带着那群延边人,在距离市委两个街道的市中心,持枪杀人。
静姐和区瑞祥一同走过不少大风大浪,最后翻在这儿。
我默默走上前,从那托盘中,抽出三条黑色布带,自己扎上,李左和成尚霖也扎上。
我搭在区瑞祥的肩膀,“区老哥,那太监的第一枪是对准我的,所以这件事,我楚老二不会装看不到。”
“你说怎么办,我就带着我这两个兄弟,怎么去办。”
区瑞祥拍了拍我搭住他肩膀的手,“有老弟这句话就行了,倒要让这些吃高粱小麦的北方人晓得,吃大米长大的南方人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我微微愣了一下,倒也不用把仇恨上升到这种地步吧,搞得跟要北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