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可以知道,但你不能说出来。
你不说出来,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你要是说出来,那就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打个比较熟知的比方:早知道老婆这么难找,她绿我的时候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这个道理牛sir明白,我也明白。
我在揭城那半年,他一直在五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他今天不该这么问,他这样聪明的人,不该做这种傻事。
车子很快停到渔场外面,我扭了扭手腕,笑着说道,“谢谢牛sir,有时间来我这里吃鱼,给我造声势,方便我在柳巷镇上摇旗收小弟。”
牛sir没有说话,他把车掉头,开出去一小段,又倒回来。
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成宏那件案子,凶手在港岛找到了,但已经死了,我回来之前,把这个案子结了。”
我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点头。
“辛苦牛sir了。”
“山河,你今后做什么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如今你不是个小混混了,不信你回头看,身后有那么多人靠你吃饭。”
“有时候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但你现在要是舍得,死的很可能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我脚下一个立正,把手举起来敬了一个礼,吊儿郎当的大吼道,“yes,sir.”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开车了。
我站在原地,脸上嬉笑的神情消失。
成宏那件事,牛sir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答案,我自认比心思缜密,比不上他。
甚至很多时候,我处理事情的随机应变,都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牛sir临走时候告诉我,成宏的案子结了,我想他心中应该十分希望,我与他吐露心声。
告诉他我很感谢他,今后再也不会这么鲁莽,而不是以一种你懂我也懂的态度,把这件事晃过去。
但我没有,我不敢。
我和牛sir之间,关系过于复杂。
相识之时都太年轻,可彼此的身份,让我们注定不可能成为意气相投,无话不说的朋友。
却阴差阳错,在95年的大年三十夜,这个今后几十年我都没见他喝过酒的人,喝得伶仃大醉,与我吐露心声。
之后一路携手走来,多是利益捆绑,各自所处的位置,让我和他之间的交情,太是复杂。
我至今都不敢说,牛sir和我是朋友。
……
收起这些杂乱的思绪,我起身回到渔场。
但屁股还没坐热,一个消息传来,让我心中大怒。
宗宝,你这是在找死啊!
原本还没想好,先从哪个开刀,既然你撞我枪眼上来了,那就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