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躺在床上,他中枪的地方,是腿上。
他的腿吊起来,半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口,似乎都没有看到我来了。
也没有听见我问他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提着果篮走到他床边坐下,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兄弟,我来看你了。”
徐让依旧没有说话,我轻轻晃了一下他肩膀,他眼皮跳了一下,但没有看我。
我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顺势给了他一根。
我替徐让把烟点燃,他神情麻木的吸了一口,才没有半点活气的说道。
“老二,你知道枪击我们的是谁不。”
我点点头,“猜到了,王海回来了。”
徐让脸垮下去,他好像要哭,但又哭不出来,整张脸就像是那晒干的丝瓜,干瘪干瘪的,无比难看。
“老二,你说我和你,当年在车站,怎么就没捅死王海和老鱼呢?”
我心一抽,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徐让,我妈说过一句话,做的事没有那件是不算数的,或早或晚,都是要还的。”
徐让绷不住了,鼻涕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儿子两岁都还没有,他就没有妈了。”
“我……我……”
我看着病床上一抽一抽的徐让,心中也是悲苦难言。
原来人在大悲之时,会哭到连话都说不明白。
“徐让,我们永远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能做的就是把握好眼前。”
“你放心,现在黔阳的路口都被封锁了,这些杂种肯定藏在附近的乡村里面,我们早晚把他们找出来。”
“血债只有血还!”
徐让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肩膀不停抖动,我看得一阵难受,不敢在这里久留。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话去宽慰他。
难道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说都怪我,要是当初他不和我办王海,也许这次王海找的就是我一个人,不会连累到他。
这种屁话没意义。
他徐让认陈强那个大哥,但我和陈强弄得你死我活,他也没有对我动过手,还几次三番救我。
证明他也认我这个拜把兄弟,这时候说那种屁话,只会让徐让更加暴躁。
我放下果篮,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