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张公子用枪顶住的时候,你要是问我害不害怕。
我肯定是害怕的,但这些年也是从刀尖舔血走过来的,心中街即便害怕,但也不会表现出来。
张公子估计也想到了,匹夫一怒这个典故。
所以今天坐我的车,并没有完全信任我,在我车后面还跟着两辆武装捕快牌照的车。
其实在之前,张公子单纯拿枪顶一下我的脑袋,我并不会害怕,更不要说腿软。
又不是没有被枪顶过,我也不是什么别人拿枪指着我,我就要让人看见自己脑浆的杀才。
真正的腿软,是看到停在我车后面那两辆车的时候。
在那瞬间,也就是坐在这石坎上,我人要是站着,指不定都是在打摆子了。
或许我今天孟浪一回,摆明车马和张公子针尖对麦芒,才是真的救了我自己一回。
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是在鬼门关晃了一圈了。
从张公子上车,对我那一阵敲打开始,在他心中,或许我很可能真和牛sir勾勾搭搭在想着算计他。
我要是真是傍住了牛sir背后的人,想要在张公子身边做把刀,自然就是张公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毕竟我的利益已经恒定,张公子要怎么来,是他的事。
我只需要在关键时候,给张公子这匹快要被压倒的骆驼身上,再放上一根稻草。
张公子那些话,不只是敲打我,更多的是试探我。
我要是一点骨气没有,任凭他随意拿捏,才是真的反常。
我是个从一无所有,拼到今天的老混子,不是真的和气生财的正经生意人。
我现在的心情,才是真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今天做这一次大尾巴狼,好像真误打误撞,给做对了。
我临上车之前,看着张公子坐车远走的方向,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
要是我今天反应不够激烈,顺着张公子,让张公子误以为我靠了牛sir和牛sir背后的人,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坐在那两辆武装捕快牌照的车上了。
我手指握紧方向盘,而后又慢慢松开,最后再次握紧,内心有些忐忑。
张公子未必是破船,他最后选在黔阳,估计不只是因为这个道路工程。
仔细想起来,张公子的身影,好像在黔阳活动的次数,远比在其他地方多。
或者说,是在西南这一边活动比较多,特别是最难这几年。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我本身是个土生土长的西南人,但我一直觉得,西南比起其他南城城市,落后太多了。
96年山城分离出去之后,西南才算是有一座能和其他南方大城市,提名比较的城市。
想到山城,我突然回想起来,刚刚那两辆武装捕快的汽车,牌照好像就是山城牌照。
……
我一边开车,一边长出长吸,因为只有这样呼气,才能让我的心跳慢一点。
我已经有些不敢接着往下想去了。
张公子走的时候,坐的车,证明他在黔阳,还是有着不一样的跟脚。
今年是07年,五年又五年,那么下一次是2012年底还是2013年年初来着……。
我冷汗瞬间从后背淌下,就跟一不小心,跳上岸边,上到陆地的鱼一样。
更或者,是从井底蹦跶出来的青蛙,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我一脚刹车,直接将车子停在路边,哆哆嗦嗦的从衣服里面,把烟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