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柳巷镇很是凉快,并没有秋老虎这个说法。
渔场被推平,但林嘉豪十分有心思,在不远处给我留了一小块,差不多七八十个平方的小水池子,给我钓鱼。
说真的,我并不是很喜欢钓鱼,我的性子就不是个钓鱼的性子。
真要弄这个鱼,我还是喜欢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有那功夫放什么鱼线啊,我放条电线不是更快啊。
钓鱼,只是为了磨平我的性子。
旁边工地喧哗吵闹,我坐在马扎上,看着浮标一阵出神。
杨君和罗树青比我更年轻,他们早就待不住了。
两个人在树底下重竹竿,就是一副牌一人一把,你一张我一张的往下叠,谁叠到和上面一样的了,谁就可以把两张一样牌的中间所有牌,一起拿走。
他们玩法比较变态,一张牌一百我都觉得可以玩了,他们两个偏不,非要一张牌一个嘴巴子。
我在这儿钓了半个小时,他们两个脸都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了。
最后一副牌似乎打着不过瘾,杨君也被打狠了,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等着,又去车上拿了两副牌来。
这下三副牌一起,耳光噼里啪啦的跟放鞭炮一样。
罗树青玩了几把,就有些顶不住了,牌一扔,大声喊了一句,“二哥,小徐和小成要放学了,我去接他们,先走了。”
连招呼都不和杨君打了,一溜烟就跑了。
杨君脸肿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蹲在我旁边洗手,我看脸红肿得跟个水蜜桃一样,忍不住皱眉说了一句。
“你们两小子,是真往死抽啊,也不怕打急眼。”
杨君嘿嘿笑了几声,“不会,小罗不是那种人。”
我摇头笑了笑,比起杨君和罗树青,当时我们那一档子人,在他们这个年纪,并没有他们该有的活力。
一个比一个阴沉,都是些性子扭曲的变态货色。
我懒得管杨君,这小子一天天,除了枪杆子顶脸上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没半点正形。
杨君的手还没洗完,我身后就响起一阵阵汽车轰鸣。
是朝着我们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朝我来的是奥迪,标配官车。
杨君的手不自觉伸到了腰后,不过什么都没摸到。
“放车上了,我去拿。”
我瞪了他一眼,拿个屁啊你拿,这青天白日的,来的是有官身的人。
不过看到下车的人是谁后,杨君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我倒是表情十分凝重,按理来说,牛sir现在应该不会来找我的。
他不进来了,身边还跟着宋岩那个家伙。
宋岩重新将眼镜戴上,我看着十分别扭,他比我更像黑社会。戴个眼镜都是有辱斯文了。
宋岩跟在牛sir身后,一同朝我走来。
我回过头,不咸不淡的说道,“老牛,喊他就停在哪儿,我烦他,他要是再往前,我今天就扔他进这池子里面喂鱼。”
宋岩脚步一顿,杨君已经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