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刚送走国公府和武安侯府的两个嫂子,便听见有福扯着嗓子喊道。紫苏动作快极了,立刻拧了条毛巾凑上来替程凉擦汗,还满脸都是关切:“主子,您这都烧了三日,还是别强撑着了,赶紧去休息吧!”
程凉被手下这些人是惊呆了,自己都还没进入角色,她们一个个就开始低头垂泪,一副自己马上就要薨了的模样。
她有点尴尬,这会儿也不能说贤宁太后其实是她闺蜜,是习惯性的来找她打屁吃瓜。
半推半就间,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床上了。
有福一本正经的在外面回话:“奴才给贤宁皇太后请安。您是有所不知,这次皇太后替先帝送灵,路上遇见了刺客!”
“啊?刺客?凉凉怎么了,没事吧,快让本宫进去看看!”
“诶,贤宁皇太后莫要慌张,刺客没能得手,已经被武国公擒住,不日就将送回长安。但太后受了惊吓,又在山上受了寒,如今发着高热呢!奴才刚刚传了御医,这会儿娘娘还睡着呢!您就换个时辰再来吧。”
“还高热?”沈宽雀跃的心情瞬间落入了谷底。
程凉听见外面争执的语气渐渐超过了正常分贝,连忙示意紫苏把她扶起来,紫苏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主子,您莫要忧心,有福他能应付。”
“不,哀家还是……”
话音未落,房门被“砰”一声推开,有福坐在地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宽,后者一边往屋里钻,一边还很理直气壮地扭头嚷嚷:“你们可都看见了,本宫没碰他,是他自己摔倒的!”
程凉捏扶住眉头,苦笑不已。
有福擅长应付的是以前的贤妃娘娘,可不是门外这位主。沈宽同学没有生存压力还勤奋好学,初中就拿到了跆拳道黑带,学哲学之后又顺手开始学国术。关键是她真的是亲闺蜜,听见自己病得那么严重,她是真的会动手的!
紫苏也被吓到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贤妃竟然敢在凤鸣宫动用武力。
程凉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竟抓起浸毛巾的水盆猛地向沈宽泼了过去,口中大呼:“大胆,竟敢擅闯圣母皇太后寝宫,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沈宽刚回过头来就被兜头盖脸浇了个正着,冷倒是不冷,就是很刺激。
她还没来得及发火,跟在背后的月季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惊叫,并且一个箭步越过沈宽,抽手就是一巴掌:“狗奴才,连贤宁皇太后都敢冲撞!奴婢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决不让主子受半点委屈!”
凤鸣宫的规矩比枫林宫要大,紫苏挨了一巴掌也没还手,还绕着月季往外走,嘴里假惺惺的告饶:“奴婢确实没看见来人是贤宁太后,只是奴婢的主子病得沉,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心里一急,就乱了手脚——贤宁皇太后,您身子金贵得赶紧回去换下湿衣服,免得过了病气。来,奴婢伺候您出去……”
月季一扭头,正看见紫苏伸手去推沈宽,当下更是怒不可遏,抡起手中的果篮就向紫苏砸去。这果篮是飞向了门边,果子却靠着那一抡,全部飞向了床上的程凉。
紫苏刚偏头躲过那一篮子,回过头就看见程凉一脸的惊悚,床上还呤叮铛铛不停往下滚果子。瞬间,她的眼神也不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