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已经将程凉彻底隔绝在了乾阳宫外,有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母子天性定能占据上风,他和吴景两位王爷还日日请安,向她权衡利弊,她不可能胡乱选择!
赢禄说得口干舌燥,蜀王等人还是不为所动。
他终于闭上了嘴。
但闭嘴,并不意味着停止动作。
赢禄在朋来居喊了一桌席面送到宗正寺,又叫来十几个宗亲少年。
“说来也奇怪,太后已经决定召开大朝会确定是否归政于皇上,蜀、吴、景三位王爷和许丞相都接手此事,如今各地希望皇上亲政的宗亲朝臣皆前往长安,程太后却没有动作。按理,我应该放心了。但不知为何,最近几日,我这心反倒是更加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赢禄一开口,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这些少年支系偏远,平时不起眼,但越是不起眼的宗亲,对于皇家荣耀就越是在意。毕竟他们啥好处都没有,还是靠赢禄才补齐了宗亲俸禄,除了荣耀也没别的东西了。
他们守着这份荣耀,一来是给自己点底气,二来也是希望某一天走了狗屎运,被皇上看重,忽然间就从偏远支系,变成显赫宗亲。到那时,荣耀就是家底。
“宗伯可是担心侄儿?”赢昆问道。
“不,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我听说程太后差梁买在查打死赢焜那柄锤子的来处。你要细细回忆,切不可留下什么把柄?”赢禄摇摇头,说是放心,但后面又补充了一堆。
“宗伯放心,这把锤子是我支使街边乞丐去买的,现在就连我自己都找不到那个乞丐了,妖后去何处查?”赢昆说道,“而且,赢焜根本不敢上前去打架,他落在最后,挨了第一下就晕过去了,他自己都没有看清是谁打得他,其他人更不可能看到。”
赢禄叹了口气,他一点都不想提这个事儿,但赢昆这孩子做事儿麻利,传话也麻利,周围人眼中全是锋利的光芒,一点都没有惊讶。
他想了想,还是做了个小小的铺垫:“那就好,都是宗室子弟,我本不同意阿昆做此狠事。但赢焜竟然向我提议废掉皇上,立他父王做皇帝。这大逆之事,他敢说出口,将来就敢下手。
留下他是个祸害,告诉蜀王他们容易引起血雨腥风,让程太后他们知道了,咱们宗亲只怕永远抬不起头来。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等造孽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嗯,好,宗伯说不提那就不提了。”赢昆点点头,“那不是这件事,您又还在担心什么呢?”
“你们不知,那沈太后跟程太后在皇家书院是演的戏,她俩的关系远比外人想象的更加亲密。她们两人现在一个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一个稳坐泰山看似已经有了归政之心。越是这样,越不可亲信她们。
那两女人定是在下一盘大棋。现在几位王爷不肯听我的,还以为是在跟程太后明面上过招。其实路数摆在明白的只有他们,而我们对程太后一无所知。若等大朝会时她在翻出底牌,那咱们还如何招架?”
少年们纷纷点头,都认为赢禄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既然沈太后与程太后沆瀣一气,咱们又如何能探出她们的想法呢?”赢昆皱眉问道。
“这个嘛,我倒是安排了一人,她的身份特殊,是凤鸣宫的宫女,蜀王他们肯定不会放她进乾阳宫。今日找你们来,就是想要商量商量,如何才能将她送进去,从沈太后那里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