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之心坚如磐石,不可转移。要是有人偷偷爱慕本宫的话,呀,那他们可真就倒大霉了!还是赶紧换个目标靠谱,毕竟世间女子多的是嘛。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太后真是洒脱之人。”古大雕忽然笑了起来。他要是再蠢点,可能听不出沈宽的言外之意。
她分明是从这回的事情上看出了自己有非分之想,特意来向自己表明心迹,同时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免得见面尴尬,也免得自己越陷越深。
可是,这天下并非只有她一人心若磐石,不可转移。
“古某是个游侠。”古大雕看向夕阳,淡淡说道,“古家祖上皆是游侠,我父亲与我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游侠没功夫娶妻生子……若是我运气好能捡着个孩子将古家衣钵传下去,固然好。传不下去也是很正常情况,古某只愿逍遥一世,没想过成家。”
“真的?”
“嗯,千真万确。否则古某怎么会在奔龙卫中一混就是十年?”
“哦,那挺好,自由自在。”沈宽笑了笑,也扭头去看夕阳了。
反正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要是古大雕非要吊在她这棵树上,她也不能强行给人取一房老婆吧。
她还要按自己的节奏生活,古大雕并没有强行打乱她的节奏,也没有给她造成困扰。
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也是他的自由。
“走吧,凉凉应该已经跟程都督谈完了。”沈宽转身向城楼下走去。
夕阳的光芒洒在她背上,古大雕觉得心中一片祥和。
他又没说假话,在遇到她之前,古某人确实没有想过要成家;遇到她之后,古某人也只是多了一个想要守护的人罢了。
而更加令人高兴的是,她没有顺着话糊弄自己。
说来也巧,当年暗中护送沈太后去洛阳诞下皇上的人就有他古大雕一个。
这世上不能解释的事情那么多,发生在自己面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他可不是个只会看外表的浅薄男人。
沈宽亲手掐了朵桃花,一路带风蹦哒回了将军堂。
卢武铭已经被拖走了,屋子里剩下程凉、秦政和程振文三人。
他们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关于辽东军还要不要留下来的问题,在长安已经讨论过了。
程凉觉得没有争议,留是必须留的。
且不论辽东这么大块地方,又远离长安,本来就需要足够的军事保护。
就单论旁边那个邻居,也是需要留足十二分小心的。
大和外军府,名义上是大秦的属国,不得无诏出兵攻打或者帮助敌国。想要扩建军队也要得到大秦皇帝的恩准。
但隔得那么远,命令和执行很难同步。
程凉不会因为另一个时空中子孙犯下的罪行而惩罚这个时空中的祖宗,但她有理由因为前者而怀疑后者的品行。
和别国交往,先行礼术,按照交朋友的态度,如果出现恶行,再列为敌人;和他们交往,要先行权术,按照对付敌人的办法,如果经得起考验……经得起考验再说。
“朝廷的意思是,军政分开。不仅仅是辽东,大秦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天下兵马大元帅暂时由我来做,将来谁做皇上谁就直接成为兵马大元帅。
军队内部的升迁只在军队内部发生,不再受吏部和兵部的管束。所有从军之人,都只管练兵、作战、保家卫国。不需要你们结党营私,也不需要你们挑边站队。朝廷是朝廷,军队是军队。就像人的两臂,同为大秦效力,却彼此分开,各司其职。”
程振文看了眼秦政:“也就是说,武人再也没有机会过问政事?”
秦政与他针锋相对:“你想要过问什么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