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说什么?”
月季放下手里的包裹,古大雕立刻越过了沈宽:“这是什么?”
月季双手撑在地上,用膝盖向后退:“是夜姑的人头——请古将军放心,若是有害之物,飞龙卫也不会让奴婢带进来。”
古大雕皱了皱眉,伸出刀子挑开了那个包裹。
程凉本来以为会很血腥,但当包袱全部被揭开时,里面的人头几乎可以用安详来形容。
她被处理过,抹了石灰和一种有香味的油脂。看起来和后世那些做工精良的行为艺术差不多。
唯一让她有些惊惧的是那张脸,真的跟沈宽一模一样,要不是真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她忍不住想要哭出来了。
“能掌握此等易容之法的人并不多,其中最厉害的是百越王女,此人马上就要嫁给陆倾,想来今后此事可以防范。”
“啊?”
气氛一被打断,就很难继续,程凉惊讶的看向秦政:“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宁州之战结束后吧。但陆家父亲不太希望陆倾娶百越王女,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你和赢凌。”
“陆倾他爹瞧不上百越人?可我听说他本人亦有百越人血统啊。”
“陆家老爹不喜欢百越王族。”秦政说道,“不过听说那百越王女真心爱民,全力促进百越人与秦人融合,现在百越州声望极高。除了陆倾,心悦于她的秦人子弟多不胜数。我若是陆倾,便不会再扭扭捏捏的迟疑下去。”
程凉没有发现秦政一步一步在引着她后退,她只顾着吃瓜,倒是无暇沉溺在那颗酷似沈宽的人头之中。
沈宽自己看着自己的脸,除了感叹这个时代的医美之外,到没有什么多余的恐惧。
毕竟她平时不照镜子就看不到自己的脸。相对来说,她对自己的脸还没有别人了解得清楚。
“她是你杀的?”沈宽问道。
“嗯。”月季点了点头。
“想要领赏还是赎罪?”沈宽又问道。
“都不是。”月季摇摇头,“奴婢有事想要当面禀告给太后。”
沈宽狐疑的瞅了她一会儿:“呵,若本宫答应了,你是不是又要说,这话只能说给本宫一个人听。所以要让这些人都出去——不好意思,本宫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月季哽咽着俯身趴在地上:“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沈宽看着月季,悲从中来,“本宫本来以为枫林宫至少有一个人不会背叛本宫,那就是你。
可结果呢?
你勾结万国会,想要把本宫的銮驾推下山崖;你假冒本宫的笔迹给皇上写信,将他骗出大营;给魏铁衣他们写信,让他们造反;你用本宫的花生米配方骗古大雕,想要让他杀本宫和本宫的儿子!
月季啊,你不想伺候本宫,本宫真的可以理解。沈家从不亏待自己的伙计,你几个兄弟,妹妹的婚事都是沈家张罗的,日子过得也很红火。
你想要嫁人本宫也可以替你寻个良婿,为什么非要跟夜琅人绞在一起呢?他们真就帅得那么天崩地裂,以至于你连父母兄弟的性命都不要也要替他们谋反?”
月季哭得更厉害了。
程凉和秦政停止聊八卦,皆向她投去惋惜的目光。月季作为枫林宫的一等大宫女,无论是原主还是沈宽本人对她都没得说,她自己也不是那种上进心爆棚,社会关系混乱的姑娘。
背叛的事情一出,她的底细立刻被全部翻了出来。就在出事前的几个月,她与一名糕点铺子的学徒有过交往。
而这个糕点铺子的学徒明明才刚进长安不久,就顺利的跟宫中搭上了线,还惹得月季情根深种,不惜背叛沈宽。
如果不是中蛊的话,很难解释得通。至于这个蛊是月季在何时何处被种下的,没人知道。
也不重要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在做出那个决定的一刹那,便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