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要心急,我们至少是要等明年开了春才走,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呢。”程凉笑着安慰了小皇帝一下。
她终于还是决定答应乔恩的邀请了。
无论有什么危险在前方,为了如此生机勃勃的大秦,她们也不该像鸵鸟一样逃避。
但这事儿不能这么跟小皇帝说,要是知道他娘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也是要分心的。
大秦这辆马车正在高速行驶,他这个掌舵人,万万分心不得。
小皇帝默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即便是立了春走,那也只有两个半月的相处时间。
他可是一年对没见自家亲娘了啊!
悲伤一下子涌起来,刚才还在侃侃而谈,颇有精英人士风采的小伙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嘴巴一撇,眼睛变得水盈盈的。
程凉咳了一身:“程家的事情,皇上考虑的很周到,哀家现在就去一趟程家,跟大嫂合一合细节。
岳相和萧舍人要是没事的话,也跟哀家一起去吧。咱们把具体的操作办法敲定下来,过了年关就可以开始办了。”
萧君佐见小皇帝心情不好,有点不想走,岳庭渊眼睛一横:“回禀太后,臣与萧舍人都没事。”
萧君佐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外走去。
程凉没有坐轿,她让有福他们远远的跟着,自己和秦政、岳庭渊、萧君佐三人一起沿着凤鸣宫外的小路慢慢向碧涛湖走去。
“岳相入朝快一年了吧,感觉如何?”程凉问道。
岳庭渊连忙垂头拱手:“太后莫要叫臣岳相,臣实在受不起。”
“那倒也是,毕竟你是婉儿的夫婿,婉儿又是哀家的义女,那哀家还是唤你名字吧。”程凉笑了笑,从善如流。
岳庭渊也不是当年那个在龙虎山上籍籍无名的毛头小伙子了,他下颌留了胡子,眼神不似前几年那么亮,但却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叫人有些看不透。
等说起事来,程凉略微放心了些。
岳庭渊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无欺,恭敬如常。
“臣这一年与皇上相处,虽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相左的意见,但大方向上还是一致的。有些问题不能达成一致,他也愿意与臣反复商量。
这次为了给南洋足够多的支持,臣有意识的从各行各业匀了人口在工业上。有些大臣闹得挺凶,说大秦自古以农为本,臣的做法是本末倒置,违了天时常理。还煽动了一批地方官不肯配合。
臣本来是想重罚他们,皇上向臣求了七日,亲自找了那些人喝茶。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些人竟然老实了下来。
臣不说其他,只此一例,便可说明皇上虽然年少,但是有明君之像。如果太后想要臣谏言,那便是慎终如始。”
岳庭渊说这话的时候,瞄了一眼萧君佐,又补充一句:“靡有不初,鲜克有终。道理大家都懂,关键是得要做到!”
程凉偷偷看了秦政一眼,用口型跟他说:“看看人家,比你更像太傅。”
秦政笑起来,轻声道:“你挑的人,自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