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兰贺用的这又重又长的关刀,弱点正和方季同的银枪一样,最怕被人近身。与司空靖灵巧的双刀比,便是轻易丢掉了距离上的优势。更何况他习惯于驰骋沙场,本就不擅长单打独斗。
即便如此,穆兰贺依旧没有失去冷静,尽显大将之风。万人喋血的场景他都见过不少,这种小场面又如何够资格令他变脸色。他也只是习惯于上阵杀敌,并非就不能入江湖厮斗。
便见他干脆卸去力气,任由关刀倾斜。司空靖那一绞的余力尚在,而刀身沉重,借着这力道轻松往地上垂去。穆兰贺只是再轻轻一拍,关刀头重脚轻,刀柄便往上翘,朝司空靖甩去。
关刀的刀柄同样刚硬无比,更是加了力道,若是任由它鞭在身上,恐怕要吃不消。司空靖自然不敢用肉身去硬接这一记用大关刀使出来的“棍法”,只是身体还在半空中,便使了招“燕轻飞勇”,落势稍稍一缓。又见他双腿蜷缩,恰巧踩在了刀柄之上,顺着力道再次跃起。只是如此一来,划向穆兰贺的双剑便是差了些距离,无法得手令他暗叫可惜。
穆兰贺算是巧妙地化解了这次危机,不敢再大意,当即将关刀往前一横,步入十步距离以内者皆可击之。
司空靖也不轻敌,生怕被那大刀扫中,只游离在边缘,没有再去尝试近身。两人你来我往,虚虚实实,过了数十招,都是奈何不了对方。
便见穆兰贺首先按捺不住,猛地朝前跨出一步,使一招“力拔山河”,劲力灌注在关刀之上,劈将出去。关刀落下,从司空靖身边擦过,雄浑的内劲向他身上倾斜而去,逼得他不得不凝神抵挡。
刀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震出了一圈裂纹,整个地面都为之晃动。
就连墓室顶都受到了牵连,无数细沙簌簌落下。
穆兰贺却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去。他知道自己那一刀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头顶这诡异的落沙定是别有源头。
司空靖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同样不认为他有一刀撼动整个墓室的能力,便也停了下来,抬头朝头顶上看去。
此时所有的人都是发现了异样之处,纷纷停了打斗,抬头观望。
不多时,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墓室顶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黑点。黑点的四周蔓延着许多裂缝,细砂碎石便是从那缝中流出来的。有人四处转着圈子,尝试着从不同角度观察,再看得仔细些,发现那黑点有一截裸露在外。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人借助外力给打入了墙壁中,而且力道不小,才有了那些裂纹。
便又有人因此猜测那是一种类似箭矢的东西,只不过少了尾巴的那一部分。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时,人群中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器械,对着墓室顶扳动了机关。
“是他搞的鬼,杀了他!”有人发现了此人的怪异行为,大声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数道黑影从他手上的器械掠出,钉在了墓室顶上。
司空靖动作最是迅捷果断,两道剑光闪过,那人脖子上便多了两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汩汩往外冒着。他双手捂着喉咙,眼睛瞪得极大,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很快便瘫倒在地。
他还没死透,但也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差别了。
司空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器械,随意看了两眼,说道:“是飞刀门的机关暗器。”
随即便将它丢给了身后的下属,说道:“带回去研究。”
“司空大人为何随意杀人?”
问话的是方季同。他咬着牙,不愿忍气吞声,却又不敢太过放肆。死的是杨家带来的人。在他看来,即使此人可疑,却也犯不着当众击杀,当有更好的办法。而杀人者是朝天阁督护,又不由得他不谨慎。
司空靖显然没有将他方季同放在眼里,并不理会他,而是对着穆兰贺说道:“穆将军,你带来的人形迹可疑,妄图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埋在地底,你说该不该杀?”
手底下的人被死对头击杀,穆兰贺又何尝不气闷,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司空靖的做法很合理,而且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