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向神女宫的马车已经离蔚州地界越来越近,那一行朝天阁的人马却还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吊着。偶尔还当真出手赶跑了一些不知死活的蟊贼山匪,叫车上的几人如何都想不通。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宋秋韵下了车,对朝天阁一行人行礼道:“诸位大人,多谢一路相送。前面不远处就是蔚州了,我们熟路得很,当不至于出什么事,便不再劳烦各位,就此别过吧。”
“不打紧。”那执事却是说道,“我说了是顺路,不怕麻烦的。宋长老若是嫌碍眼,我们再离得远些便是。”
宋秋韵心觉不对劲,便皱眉问道:“敢问大人要去往何处?”
“神女宫。”执事笑道。
“你们这是打算纠缠到底了?”宋秋韵冷声说道。
“宋长老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明白了。”执事满脸疑惑道,“我等只是奉命执行公务,何来纠缠?难不成,神女宫还是什么禁地,连我们朝天阁的人都不能去?”
他说这话时,心里也有些打鼓,吃不准这几位神女能有多硬气。见宋秋韵先妥协,转头登上马车,他这才松了口气,胆子又大了起来,朝那马车喊道:“我早便说过了,跟我们走一趟,便能保神女宫安宁。”
马车许久不见有动静,那执事便又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道:“再告诉你们一些消息吧,你们关心的人,此时还远在青州一带。”
“而且我们大人说了,那小子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你们要是担心与我们大人见面,会引将他引去茂州,那大可不必。再过两天,指不定他又逃到哪儿去了呢,为了你们几个再冒险回头,那是不可能的…”
“走。”
随着车里头宋秋韵冰冷的声音传出,马车又缓缓驶动。
此去的目的地,却不知是蔚州还是茂州。
…
益都那边,苏异将裴义安顿好后,歇下来时,夜已颇深。
他看着左右相邻的两间客房,若有所思。一间有残废的裴义,一间有情绪随时可能崩溃的青苔。他感觉自己就像个乳母一般,照料着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还得想方设法修补他们受到重创的心灵。
窗外不时有燕去雀来,偶尔能听见扇动翅膀的声音。但从那千篇一律,并无什么差异的声响中,苏异愣是听出了不同之处,认准了那道自己期待已久的声音。
他随即闪身来到房顶上,说道:“你回来了。”
一只雀鸟变作了黄衣少女的模样,落在苏异身前,说道:“芷鸢让哥哥担心了。”
“累了吧?”苏异盘膝而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来躺一会吧。”
“这些日子让你一人照看那么多处地方,辛苦了。”
少女满脸疲惫,却还是摇头道:“芷鸢不累。”
她与苏异也不知亲昵多少回了,可依旧害羞,但又每次都抗拒不了心中的贪婪,将头枕到了那位梦寐以求之人的身上。
“哥哥,这回…”
芷鸢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苏异打断道:“不着急,先歇会再说。”
她便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十指在自己的秀发间轻重有度的抚摸与揉压。
时间只过去了片刻,她却以为有些久了,便又问道:“哥哥,芷鸢可以说了吗?”
“说吧说吧。”苏异无奈笑道,手上的动作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