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摆脱斥候的身份,走自己的路,当什么战士刺客,可直到现在也不见你有为之付出过什么努力,那些话好像只是说着玩似的,也不知道当初修炼大日焚羽时的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玉瑾到底还是太年轻,即便心怀与命运抗争之意,却也只是一个懵懂的想法而已,内心被根深蒂固的千年传承所束缚禁锢,始终下意识地认为自己难以摆脱“天生斥候”这四个字。
她的脸颊憋得通红,想找出一些证据来反驳苏异,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除了不愿当斥候之外,她还十分抗拒被那些枯燥无趣的任务缠身,所以离开了北边大山后便是如鱼得水,凭着一身的三脚猫功夫四处撒欢,早就将曾经的壮志豪言抛诸脑后了。
见她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苏异便接着道:“这次你替我跑一趟杭州,一路上好好想想,然后把事情办好了,回来后我便教你练剑,和潇潇一样,学卷白一剑,如何?”
堇鸢楞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如美梦成真一般,不敢相信,好一会回过神来,这才结舌道:“你…是说真的?”
未等苏异说话,她便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接着说道:“那你岂不是成了我师父了?”
“叫我一声师父很难为你吗?”苏异笑道。
堇鸢朝他吐了吐舌头,随即又殷勤地替他捶背揉肩,心急道:“好师父,好姐夫,快告诉我要做什么事情吧,我马上就出发,保证任务完成得又快又漂亮!”
苏异哪能不知道她想快些回来练剑,于是又再三叮嘱一番,交代了几句,最后写了一封书信让她带给苏君路。
看着小姑娘急匆匆地夺窗而出,化作一只雀鸟消失在天边,苏异摇了摇,哭笑不得。
他站在窗边看着已经多了一抹亮光的天色,心情倒是没那么沉重了,想来这十几年苏家都熬过去了,若再发生什么意外,苏君路必然都有应对之法,自己不至于太过担心。
收拾一番心绪后,苏异一脚踏上窗台,随即纵身跃出。
便见他身形一轻,飘然来到了另一扇窗前,接着毫不客气地推开,闯了进去,降临在了驹铃的那一间客房。
却见里头除了驹大师外,虞渊竟然也在。
两人席地而坐,背靠着床榻,睡得正酣,怀里还各自抱着长剑,手中攥着画了剑招的纸张,看来是论剑论到最后困乏不已,就这么睡着了。
苏异轻手轻脚地靠近,谁料刚走两步便有一道剑气袭来,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只见虞渊一手举着他的一叶,一手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道:“原来是苏兄呀…”
驹铃也被这小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哪知那床榻上竟还有第三个人,刚才是被被褥给盖严实了,此时猛然惊坐而起,这才露出了一张醉醺醺的脸庞,口齿不清地说道:“老大?咱这是…该出发了?”
这不是周显又会是谁。
苏异一把将他从被褥里拎了出来,没好气道:“他们两个剑痴也就算了,你他娘的怎么也来凑热闹,还把人家的床给占了,杨家小姐是没给咱备足客房还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