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
陈盼月望着漆黑的帐顶没有入睡,她心里牵挂着家里的每个人。
大漠里的动物总会在晚上出来活动。响尾蛇爬过沙子沙沙作响,沙鼠吱吱地叫唤,她闭上眼睛不久,立即又响起动物捕猎的声音。
一大清早,她和将士们整顿行军物资,准备班师回朝。
伙夫烧着几口大锅,升起的蒸汽如晨雾如白烟,将士们都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米粥。
大部队南下,陈盼月比谁都期待早日走出这沙漠之地,回到家里。
大部队刚走不到半个时辰,陈盼月骑马来回巡逻中。发现昨晚刺杀的敌国小队个个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脚腕手腕佩戴镣铐,行走在南宫婉马车后面。
她们脸上,身躯都是一条条交错的鞭伤。绽开的皮肉染红衣衫,黑褐色的血痂触目惊心。
耶律楚赤脚行走最后面,越走越慢。
他双脚高肿得像红薯,每一步过去留下淋漓鲜血的脚印。每一步对于他来说,都像是行走在刀尖上一样痛苦。
周瑜骑着一头棕红色的马,与陈盼月的黑马齐头并进。
她注意到陈盼月的视线,凑到她脸边悄声说,“昨晚,皇女叫人将他的双脚按在滚烫的开水里。”
“在先前,还叫人抽打了他一顿。他要不说自己是耶律燕的弟弟倒是罢了,如今被俘虏,等待他的只有非人的折磨。”
陈盼月移开冷淡平静的目光,看了看耶律楚前面几人,问:“四皇女在做什么?”
“在马车里饮酒作乐。”
豪华的马车里,南宫婉左拥右抱两位美貌的侍君饮酒作乐。
这两位侍君不同于军中的军妓,两位是她从王府中带来的,一直随侍她左右。
“砰——”地一声,旁边一个人影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陈盼月回头,见耶律楚重重倒在沙漠里,再没了动静。一位士兵过去,两脚狠狠踢向他的肚子,“喂!别装死!”
“起来!”
另外一位见状说,“我去报告皇女。”
“和我打一个赌,怎么样?”南宫婉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外面瞥了一眼,嘴唇勾起邪笑。
“我赌陈盼月一定会从我手中救下耶律楚。”
旁边的青儿羞涩一笑,“殿下,您神机妙算,我打赌你会赢。”
蓝儿却是娇嗔一哼,“那我……那我就赌和殿下不一样的结果。”
南宫婉当即神色微变,盯着蓝儿,“如果你输了呢,蓝儿?”
蓝儿天真地问,“我输了,要怎么样呢,殿下?”
南宫婉笑道,“我想要你从身上割下来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什么东西啊?”
青儿连忙拉住蓝儿的手,严肃的眼神警告他别再多嘴,“你就和殿下赌一样的就好了!殿下一定是对的!”
南宫婉却笑得温和,“不。”
“打赌就是要不一样才有意思。”
“输了,不过就是要你身上一样东西,用不着害怕。”
蓝儿还想要说话,青儿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可以!”
“不可以乱说话!”
南宫婉猛地一拍桌子,酒杯“咣当”横倒,酒水如潮水般迅速没过桌面,顺着桌腿滴滴答答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