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知府,礼仪可是咱们为官之人的必修课之一,你刚刚的举止若是被都察院那些御史见到了,非得向陛下参你一本不可。”
詹正肃容道,他倒是没有乱说,之前在洛京为官之时,那些疯狗般的御史言官们,可没少因为礼仪上的事情找他麻烦。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受教了。”
邹睿诚一副谦恭虚己的模样,将姿态再次放低,这下就连一旁的章济都开始替他打起了圆场:
“睿诚已经知道错了,老詹你就少说两句吧,正事要紧。”
其实章济替邹睿诚说话,倒也不是完全出自真心,他主要是想提示一下詹正,别忘了他们两人的目的。
“也罢,睿诚你还是先说说云家的事吧。”
两人搭档了多年,詹正自然能领会章济的意思,只见他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言语间对邹睿诚的称呼却是变了回来。
“江宁的刑狱之事,向来是由常府丞全权负责,根据他的反馈,嫌犯云烨一直大呼冤枉,拒不认罪,再加上当日涉案之人全部死在了官军手下,所以事情至今没有什么进展。”
邹睿诚脸上陪着小心说道,他知道这个答案必不会让眼前的两位上官满意,可是事实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好在还有个常巡能拿来当替罪羊。
果不其然,章济和詹正听罢,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型,对他们二人而言,邹睿诚这番话,说了相当于没说。
眼看从邹睿诚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詹正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了常巡的身影。
事到如今,兴许只有从常巡这个谋反案的实际调查者口中,才能问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然而令詹正没想到的是,他在人群中搜寻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常巡,他偏头看向章济,章济也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看到。
这下章詹二人有些想不通了,于情,今天能够面见太子,若是能小小的露一下脸,得到太子的赏识,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于理,常巡作为最了解云家谋反案情况的人,更应该到场等待太子的询问,如今他人不知去了哪里,一旦太子问起案情,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常巡呢,他去哪了,难道你没告诉他今天太子驾到吗?”
情况紧急,詹正几乎是用吼地对邹睿诚说道,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这...我昨天召集府衙所有人当面通知的,不信大人您看,府衙里叫得上号的官吏都在这了,我总不能只瞒着他一个人吧,再说这也瞒不住啊!”
邹睿诚苦着脸解释道,府衙的一众官吏也纷纷跟着低声附和,算是帮他解了围。
“那他人呢,就没人知道常巡去哪了么?”
章济环顾了一周问道,在场众人纷纷低垂着头,并没有人答话。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詹正恨铁不成钢地怒吼道,言罢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喘着粗气,眼前也是阵阵发黑,一时间竟是被怒火攻了心。
“不...不用了!”
詹正话音刚落,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就驳回了他的命令,霎时间,詹正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他顾不得胸口的憋闷高声质问道:
“是哪个在说话?”
一名刚刚赶到芳草亭的衙役此时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他没敢应声,竭力排开众人来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