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旺眨巴着大眼睛,刚想去找丁盛搭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突然冲了进来,拽着后者的胳膊就往外走,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哎呦喂,新郎倌,吉时已到,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接亲?”
随着新郎倌的出现,接亲队伍也开始吹吹打打,场面登时就热闹了起来。
丁盛深吸一口气,翻身跨上系着红绸的白马,慢慢悠悠地向着隔壁村行去。
......
天色渐暗,接亲的队伍也还未返回,丁魁站在自家门口,正跟来参加婚宴的宾客相互寒暄。
“大叔,今天是您儿子成亲吗?”
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丁魁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名脸色蜡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人。
男人手中牵着一匹黑马,马背上坐着个皮肤黝黑,脸上满是雀斑,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
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身上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赶了很久的路。
“没错,不过我好想没见过你们,你们是?”
丁魁应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两人,思索着他们搭话的目的。
“大叔你好,在下名叫关轩,马上坐着的是拙荆,我们要去康定县走亲戚,途径贵地,想要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郑文轩和陆青鸾,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进入康定境内之前,简单地易了下容,郑文轩甚至还运用内劲,短暂地改变了声音。
“方便,方便!”
丁魁笑呵呵地说道,平日里他就是个热心肠,更别提今天儿子娶亲,说什么也不能将客人拒之门外。
“本来不想叨扰的,但进村之后,我夫妻二人发现家家都熄灯闭户,只有这里有亮光,无奈之下才冒昧前来,给您添麻烦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赶上了,正好我们也沾沾喜气,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大叔笑纳。”
场面话说完,郑文轩递上一吊钱作为礼金,丁魁推脱了两句后,见前者执意不肯收回,也就美滋滋的收下了。
要知道来喝喜酒的,几乎都是本村的村民,礼金上大多都是简单意思下,郑文轩这一吊钱,已经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丁强,你过来下,把关公子的马栓好,记得弄点儿干草当饲料。”
丁魁叫来一名同村的年轻人帮忙,待郑文轩将陆青鸾扶下马之后,亲自领着两人入了席。
为了不引人瞩目,两人谢绝了丁魁的好意,只坐在了酒席的最外围。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人多眼杂的,要是暴露了该怎么办?”
落座之后,陆青鸾见附近没人注意,小声和郑文轩交流起来。
“人多还不好,人越多,能打听到的事儿就越多,更何况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郑文轩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根本就没把陆青鸾地话放在心上。
隔了一会儿,见陆青鸾依旧不发一言地凝视着他,郑文轩以手扶额道:
“我说陆女侠,今天是别人大婚的日子,谁有功夫关心咱们两个外人,只要你一会儿的吃相别太斯文,没人会注意你的。”
“你...”
陆青鸾刚说了一个字,门外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无奈之下,她只好郁闷地闭上了嘴。
看到陆青鸾吃瘪,郑文轩心里忍不住偷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不敢表示出来。
在门外经过一番繁琐的仪式后,丁盛牵着新娘子迈过火盆走了进来,直至礼堂。
就在这对儿新人准备拜天地时,一道爽朗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
“丁老弟,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通知一声,我这个做哥哥的很伤心啊!”
几名青衣人从外面挤了进来,强行疏通出一条通路,不明不白被推开的几人刚想发火,可在看清楚青衣人的装束后,瞬间没了动静。
那身青色长衫,象征的是青墨山庄,他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哪里敢跟青墨山庄作对?
“你们几个,注意点儿,对待乡亲们别那么粗暴!”
一名面容俊朗,身着白衣的贵公子走了进来,对着青衣人们训斥道。
“是,少庄主!”
一众青墨山庄弟子齐声答道,不难看出,来人正是青墨山庄少庄主西门傲。
高坐主位,等着新人跪拜的丁魁,看到西门傲出现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站起身,拉着丁盛就像西门傲迎去,丁盛挣扎了两下,实在拗不过父亲,只得不情愿地跟了过去。
“老朽丁魁,见过少庄主,您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丁魁连连拱手,脸上笑开了花,青墨山庄少庄主不请自来,参加他儿子的婚礼,这要是传出去,他可太有面子了。
“丁伯父说笑了,我和令郎丁盛是好朋友,他成亲我要是不来的话,那成何体统,你说是不是,丁老弟?”
西门傲说着,目光转向了丁盛,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微笑,让后者不寒而栗。
“少庄主言重了。”
丁盛强笑着答道,眼眸深处充斥着浓浓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