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沈时仪上前一步,“哐”一脚就踹在了罗子恒的身上,将她直接踹翻在地,锉着遍地碎石飞了出去。
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喘出口气,“咳咳咳”胸口一喘,瘫在了地上。
这一脚太重了,罗子恒咳的满脸血沫子,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底下人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吓的没有一个敢上前。
沈时仪脚步一错又追上来,弯腰一提,将地上的人一把拽起,怒气几乎化成实质:“想死?”
“元帅!”
徐陵实在忍不住,大步冲过来托住罗子恒摇摇欲坠的身子,仰头冲着沈时仪哀求道:“元帅,元帅且慢!罗将军糊涂,您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徐陵自己的伤也不轻,托着罗子恒的右手上一道箭伤深可见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是沈家军老将,一向都是冷眼看人,从来没对任何人有过好脸色。
如今她像是凭空老了十几岁,仰头哀求的模样无端端让人揪心的疼。
沈时仪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右手一松,罗子恒软趴趴落在地上。
“漠北军兵力异常是罗将军率先察觉,西北军连续调动,各处关隘外紧内松。罗将军心中担忧,昼夜巡城,未敢有丝毫懈怠。金沙岭传出消息有小股敌军出没,罗将军唯恐出事,亲自前来查探,末将不放心主动随行,方才多带了三千前锋营。谁知……反中了敌军埋伏。末将等人轻敌冒进,甘愿受军法处置,但请元帅暂缓行刑,容我等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徐陵从未如此悲愤,年近花甲的老将军忍不住眼眶通红。
如果,如果当初她再谨慎一些,或许……
可世间之事,哪有如果呢?
沈时仪一点一点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现在不只气罗子恒打了败仗,内外交困,这个直肠子蠢货战败是必然的。
她更气的是她居然丧气至此,毫无斗志,失去一个边关守将的气节,更遑论居然还想寻死!
她也怕!
只要再晚一步,这二愣子的命就真的没了。
前因后果,沈时仪心中自有计量,金沙岭一战不全是罗子恒的错,更该怪罪的是那幕后之人的狂妄和愚蠢。
擅自调动布防,纵容敌军深入,刚愎自用,妄自尊大,以为可以对漠北军来一个诱敌深入一网打尽,谁知纯粹是引狼入室,凭白让罗子恒栽了这样大的一个跟头!
现在的西北大营,应该早就已经变天了。
当务之急,不是置谁的罪,多说无益,务必尽快回营汇合。
这一伙漠北兵力也让她心里感到疑惑,数万人马围攻罗子恒,竟然还让她赶上了……这,似乎不像是漠北兵该有的实力。
沈时仪心中闪过各种计量,回身又看一眼罗子恒。
“罗子恒削去职位,编入前锋营。想一死百了,也要先替你那些部下报仇雪恨!”
“我沈家军,没有打了败仗就寻死觅活的孬种!”
罗子恒受此重创,原本扑在地上像死了一样,听到此处,骤然受了刺激,手脚并用匍匐起来,奈何实在太虚又倒了下去,最终嚎啕大哭。
沈时仪心有不忍,但愿经此一役,罗子恒能吸取教训,重拾信心,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守关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