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面前站定,迟屹笙眼眸微动,看向男人,淡漠的眼神中潜藏着一丝危险,不动声色地给人施压。
男人缓缓直起腰,与迟屹笙对视了几秒,他转而看向景消,嘴角的笑意不减,“景小姐,咱们下次见。”
语毕,他深深看了景消一眼,转身离开了。
景消回想着他走前的眼神,幽深的眸光中,透着一股极强的侵略性,让人浑身不适。
回看迟屹笙,猛然散发的气场仍然萦绕在周身,与她初次见他时不同,危险与温和,利害与斯文,两个极端。
迟屹笙淡淡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景消,却发现她正紧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放低声线。
景消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谢谢你。”
音乐仍在继续,甲板唯一的光线,来自海洋边际那一抹柔和的余晖,映着两人的面庞,晦暗不明。
海风微动,迟屹笙喉咙轻轻滚动一下,朝景消伸手,邀请:“我能有幸成为那个例外吗?”
景消盯着他的深邃的眼眸看了两秒,接着垂下眼帘看向他伸出的手,第一瞬间并不是拒绝,而是在考虑。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当初占据她所有思想的人,他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从迟屹笙伸手邀请,再到景消放下酒杯,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前后不过五秒钟。
两人融入舞池,与所有舞者一样,在华尔兹的旋律中起舞。
迟屹笙始终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景消自然能感受到他的照顾,不论是刻意而为,还是修养所致,她都心存感激。
“迟先生,谢谢你又一次帮忙。”她以仅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迟屹笙略微垂眸,似开玩笑道:“不尊重你的人,你完全可以不给他面子。”
景消无奈地勾着唇角,鲜少吐露真言,此时却说了句:“不是所有怒气都可以在人前发的。”
迟屹笙明白她的无奈,“顾虑太多只能苦了自己,你也可以放纵自己一次,想骂就骂,别那么有素质。”
听了迟屹笙的‘教唆’,景消竟然觉得有道理,她竟然真的想立刻骂人。
景消好笑地说:“你别给我洗脑,骂人的后果可大可小。”
“包袱太多会累,偶尔做一做没素质的人也不错。”迟屹笙说着,也觉得好笑。
何曾想有一天他会教人骂人?
实话实说,景消从没骂过人,顶多偶尔嘴巴毒说话难听,却从未爆过粗口,脏话更从没说过。
其实被气到极致的时候,她也想过骂人,爱谁谁,就骂了,能怎样?
可实际操作起来,她又顾忌太多,因为任性导致的后果还得她来处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罢了。
不过想想,私下骂一句,好像也没什么。
于是……
“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