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捋须不语,他反正就是被拉来以壮行色的。
卢植别过脑袋,那意思是,你们就胡闹吧,在白加这就没有一件正常的事情,反正你问我,我就应付着就完了。
管宁一下就尬住了,他只能把戏志才送来的诗递给老伙计卢植道:“子干先生以为谁更胜一筹?”
卢植随手接过,“念念不就……”
啪~
他把纸张合住了,这诗是能念的吗?
卢植看向郑玄,“师兄以为呢?”
郑玄却不管他们,捋须一笑:“念出来,让大家听听,大家自有公论。”
卢植也不念,把诗递给管宁,笑道:“幼安是乘除家臣,还是你来吧。”
那意思,你是狗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管宁真想直接把那张纸给吃了,可是不行。
下面有人起身道:“快念来听听,看看军学祭酒郭奉孝文采如何啊?”
管宁看向卢植,结果老先生微笑点头,“念。”
管宁举起手中诗稿,缓缓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郑玄眼睛一亮,“这是哪种诗体?从未见过,韵律别出心裁,看似杂乱,却又句句都在韵律之上。”
卢植也点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语写尽相思之苦。”
郑玄点头,“郭祭酒在中山兴办军学,莫不是之前与甄家长女有旧?”
管宁脸都绿了,不能念不能念,刚刚就这最后一句,就已经让他觉得震撼了。
白加也乐了,看看,柳三变还是那骚情的情诗,就是能挠到人们心中最柔软处。
而且这是词啊,汉代的诗才刚刚兴起,人们对韵律的研究也没有那么深入,可是好诗就是好诗。
“嗯,此诗倒是不错,不过……”管宁强行挽尊,他得找个理由,因为他知道所有故事。
“啊,对了,这诗跑题了。”管宁说道。
他们的题目是宴会啊,你跑这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不合适吧?
郑玄却摇头,“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不正是说郭祭酒在今日宴会上,吃什么都索然无味吗?”
管宁道:“正所谓,文无第一,在宁的心目中,主公才是第一名。”
管宁看向卢植,“子干兄以为呢?”
卢植看了管宁一眼,你这是让我睁眼说瞎话啊!
可老先生只是摇摇头,“依我看,各有千秋。”
管宁暗道一声“老狐狸”,转头看向郑玄,逼视道:“不知郑师兄,以为您师傅诗写的好,还是郭祭酒写的好呢?”
“啊!”郑玄这大儒的姿态差点就崩了,你个管幼安浓眉大眼的,怎么还给你师兄挖坑呢?
来了一句“您师傅”,弟子说自己师傅不如别人,这合适吗?
想要跟甄家联姻,你倒是去直接说媒啊,就自家师傅的条件,还配不上甄家的孤儿寡母吗?
卢植也好笑的看向师兄,拜师了,你能直接攻击师傅不?
郑玄却缓缓点头,“嗯,家师在上,我当回避,此局就当是平手,幼安出下一题吧。”
管宁心道:“滑头,比泥鳅都滑。”
不过打平就好,他毕竟准备充分,郭嘉专门出的题库啊。
管宁微微一笑,“不如,下一首诗,就以相思为题。”
郭嘉所在的雅室里一阵忙乱,郭嘉忙乎道:“快找找,我这有三首以相思为题的,看看选哪一首?”
却听到戏志才一声喊:“郭嘉郭奉孝诗作已成,请三位先生审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