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虎牢关灯火通明,人喊马嘶。
吕布端坐在自己的营房中,下面是他的部将们。
只是这些平日骁勇彪悍的部将今天都灰头土脸,一个个的都没有一丝生气。
魏续毕竟是吕布的小舅子,所以说话多少随意一些。眼看所有人都静默不说话,他有些着急。
“温侯,要是太师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是好?第一次不遵将令,第二次又是损兵折将。”
他还有一句没说,忍住了。那就是这次把他们堵在汜水关内的还是高顺,原本就是吕布的人。
董卓的脾气就是,如果打赢了,那就嚣张的不行,就他董卓最厉害。如果打输了,那是你们这些家伙太废物。
打赢了奖赏都好说,打输了,那总有人要承担责任。
吕布看向魏续,并没有跟这个家伙生气,而是淡然道:“自有我一力承担。”
“温侯不可。”张辽却说道,“太师颇惧白加,恐此时盛怒,不容温侯。”
吕布看向张辽,目光带着些探寻。
确实,本来吕布这里还能动点脑子的也就是张辽和高顺。
现在高顺不在,就只有张辽了。
张辽道:“温侯,昨日太师早间惊醒,大呼着去找军师,您可知晓?”
吕布点头,“今日撤换亲卫,全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
张辽道:“所以,我们从未被信任。即便温侯是义子,也从未被信任。”
吕布双目眯起,目光难得的出现了光芒,却是一阵寒芒。
张辽知道不能再说了,他有自己的心思,想要引导这些大老粗们还是可以的。
但是吕布虽莽,却并不傻。只是以前武力太高,多喜欢以力破之。
这次白加竟然直接放了吕布和众人,而且直接说的就是“为高顺还了情谊”。
这样的人,这样的看重,这样的行事风格,一个武将还有什么苛求呢?
所以这次吕布跪地喊义父,张辽没有阻拦,甚至连劝一句都没有。
董卓并非明主,所以决不能久在董卓帐下。只是吕布在董卓这里毕竟有天子直接封的爵位和官职,他们这些人也算是有了阶层的跃升。
但是当见到白加,一切都感觉不同。
见到颜良文丑,见到赵云张合,张辽心中不禁有了比较之心,他张文远与这些人差吗?
只是心中有忠义,不能随意改换门庭。但是,他为高顺而感到高兴,此去高大哥总该有个赏识他的人。
张辽一段话,让现场直接沉默下来。
外边的人喊马嘶传入了营房之中,不多时有传令兵到来。
一进吕布的营帐,传令兵感觉到了紧张,可还是说道:“太师即刻与军师返回洛阳,命温侯守卫虎牢关。”
吕布双目一凝,“可有调令?”
传令兵道:“太师口令。”
实在是董卓走的太急,现在李儒都还在跟他收拾东西,可却不敢放松关防,万一白加打来,那就出大篓子了。
吕布觉得哪里不对,问道:“太师为何要走?”
传令兵一下语塞,他是董卓亲兵,今天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军师不让说。
见传令兵僵在那里,吕布心中一动之间,张辽已经抽出长剑,抵住了传令兵的咽喉。
张辽道:“大胆,竟敢假传太师命令,该死!”
传令兵忙道:“温侯可以去跟太师和军师印证!”
张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见手令文书?”
传令兵道:“军师吩咐,在下不敢怠慢。”
张辽长剑一递,“大胆,你定是白加细作!乱我军心!”
传令兵都要哭了,怎么过来传个命令还被认为是细作?这简直不可理喻。
可张辽继续道:“太师临危不乱,怎可能没有手令文书,直接下此命令?连夜赶回洛阳?呵呵,你当我等无智吗?”
传令兵知道,不说出点什么,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一咬牙,“就在刚刚,太师的侍妾被杀。”
吕布一愣,“侍妾?这里哪来的侍妾?”
传令兵道:“太师着郭汜将军收罗来的良家处子。”
吕布想起了董卓那两个小丫鬟,感觉浑身都发冷起来。
那两个小丫鬟极标致,晚上被杀?难道是……他不敢猜,忙问道:“在哪被杀?”
传令兵觉得说一点也是说,干脆把心一横:“据说,在太师怀中,不知何人何时如何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