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听得也是心惊肉跳,他此刻看似风光,其实更是如履薄冰。
“下一步,当如何做?”许攸问道。
郭图很知进退,他只是道:“子远兄觉得,该如何做?”
许攸略一沉吟,沉声道:“了解军营,知晓兵力。了解谋臣,知晓其长。不揽权,不擅政,遇事商量着办。”
郭图对许攸抱拳一拜,“子远兄大才。”
许攸一把拦住郭图,“公则,你我共同辅佐主公,当为诤友,怎可恭维我?”
郭图愕然的看向许攸。
许攸道:“当日乘除为我看相,言我是:屡犯禁忌,为主所杀之相。乘除……”
啪~!
许攸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若再听到我喊主公表字,公则当提醒我,我当自罚一个耳光。”
郭图都愣住了,“子远兄,何至于此啊?”
许攸苦笑,“见了郭奉孝在邺城的布局,再见了戏志才在中山的决断,再想到这一切都是乘除离开冀州前的谋划……”
啪~!又是一巴掌。
“再想到这一切都是主公离开冀州前的谋划,公则啊,我等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呢?”许攸的神色有些落寞,却转而变成了激昂,“我等唯有殚精竭虑、誓死效命尔。”
郭图躬身,“子远兄通透。”
许攸笑了,拉起郭图道:“公则也该罚耳光。”
啪~!郭图抽了自己一巴掌,笑道:“当为诤友,再有恭维之词,当自罚耳光一个!”
“哈哈哈!”两人齐齐大笑起来。
许攸一抱拳,“你我皆为二臣,当不做三臣才是。”
郭图一抱拳,“自然!愿与子远兄共进退!”
许攸一拉郭图,“走!”
郭图忙道:“去哪?”
许攸笑道:“去找郭嘉那小子,他当初可是骗得我很惨,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喝了我许多酒。咱们去他那讨杯酒喝。”
看着这样的许攸,郭图也一下放松下来,也许,他真的可以跟许攸和睦相处,可以活下来了。
而且以原本许攸的傲气,怎么可能会去请教郭嘉?而去找郭嘉,也绝不仅仅是请教。虽然青龙军明面的军师是郑云,但是真正的谋士之首是郭嘉,内政之首是荀彧,从未改变过。
如果许攸不是跟他在装,而是真的有所变化,那他郭图也不是不可以跟着许攸去混。
现在全部谋士中,只有他一个罪臣投降,人家李儒那是豁出去身家性命给白加办事。
他郭图差的太远,终究是不会被单独任用的,只有跟着许攸,未来才可能一展抱负。
而且看白加的手段,那阴险的抽空冀州的计策,还今天听到的百万大军,这天下还会有谁是白加的对手?似乎也不需要做其他想了。
一念及此,郭图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此时的白加,正在与管宁对弈。
管宁不慌不忙的提起几颗白加的白子,微笑道:“主公一半精力用在治国,一半精力用在学问,这琴棋书画,不精也是正常。”
白加伸手准备再下一子,可一不小心手中抓的好几颗棋子哗啦啦掉在了棋盘上。
眼看棋盘上面还能看得出原本下棋的痕迹,他伸手搅乱棋盘,微笑道:“幼安啊,这天下如同棋局,我们要做那个搅乱棋局的人。”
管宁内心呵呵,你不是要搅乱天下,你就是在搅乱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