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要什么?他要丝绸之路的分润!
或者说,他要在西凉存在下去并且分一杯羹的机会。
而且老家伙想得很清楚,给他韩遂分润,最赚的还是白加。不然把西凉留给马腾,白加怎么能放心呢?
这事情,韩遂清楚,法正清楚,他相信白加更清楚。
法正脸色故意一变,大摇其头:“马超乃是大将军亲传弟子,怎可以疏间亲?”
“大将军天下枭雄,白加黑之名天下皆知。先生何苦欺瞒于遂?”韩遂自信起来,“李儒屠戮洛阳而得重用,麴义杀戮太原王家,再诛杀伏完以得并州军权,公孙瓒虐杀董承尽得逐北之军。”
韩遂对一桩桩一件件白加的丰功伟绩记得十分纯熟,他显然研究过白加。甚至他在内心中存了讨价还价后就投降的心思,毕竟没有天下之志。
只是他没想到,有一日他会跟公孙瓒、麴义一样,也需要变成独夫才可以被白加容得下。
可他此刻忽然变得通透了,在白加手下想要混得开,那要么就是颜良文丑、荀彧郭嘉这样的人物,那是白加认可的兄弟;要么就是像公孙瓒、麴义这样的狠人,尤其是统兵大将,必须得是被别人唾弃的才行。
除了白加,就没人能看得上他们。除了白加,就没人能信任他们。
让自己被千人唾万人骂,然后白加就会容得下他们。
韩遂看向法正,“孝直先生以为,遂自绝于西凉,而后为大将军盯住马腾,可保丝绸之路否?”
法正见事情谈得异常顺畅,一切已经导向正轨。
最后就是彻底摘干净自家主公的污点,强调道:“一切皆文约兄自行谋划,与法正无关,与我家主公无关。”
韩遂哪能不明白这些?可现在背上骂名就是保住自己,他还能害怕被骂吗?
韩遂直接一抱拳,“此一切,皆是在下与马寿成暗通款曲,诛杀部将亲族家眷,也是马寿成指使。与先生无关,与大将军无关。”
法正看着韩遂,觉得这位越看越阴冷了。
马腾说啥了?人家就写了一份“保你不死”,你就直接给马腾身上泼脏水?但是,泼的真特么好啊!严丝合缝的。
韩遂更是道:“遂手书一封,请先生带回给马寿成。遂就说答应与他结为异姓兄弟,听他规劝,以诛杀诸将亲族家眷为进身之阶。”
法正却觉得仍然有漏洞,忍不住道:“文约兄如此怕多有不妥吧?”
法正意思是,你脏水泼的这么直接,你这不合适吧?
韩遂一愣,“还能如何?”
法正叹息道:“韩将军还应该手书一封呈送大将军,介绍西凉情况,向朝廷请罪。”
韩遂没明白,“如此自然应该,可与马寿成何干?”
法正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子,“两封书信同时写完,装错信封很合理吧?正将此两封书信带回去,来不及给马寿成看,直接把大将军的书信呈送大将军,这也很合理吧?”
“啊?”韩遂看着法正,他一下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白发狠了?
是不是一切都在这个小年轻的算计之中?包括自己发狠都被人家算计进去了?这个白面小年轻,咋有点比自己还狠呢?
直接送错信,给大将军看,也给朝廷看。
这样一搞,马腾棺材板都给钉死了。马腾说我没指使韩遂杀人家亲族?那西凉老百姓肯定特么不信啊!
韩遂用力点头,“如此,先生稍待!”
法正拿着两封信离开了韩遂的军营。
他可不想等韩遂发动兵变的时候在这待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法孝直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韩遂没有去送法正,甚至还做出一副准备与白加大战的姿态,要求各部整备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