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在下面喊道：“别胡说，损失很大，我们一路拼杀！”

关羽微微一笑，再次摇头，“别说赵云，就是太史慈、徐晃，百万军中取曹豹将军首级也是易如反掌。”

“麻蛋！你说谁呢？！”曹豹说着就要冲上来。

关羽轻蔑一笑，他倒是不介意曹豹冲上来，然后给他一刀。

刘备却依旧茫然的表情，拉住关羽道：“不管是不是青龙军有意为之，现在云长不是俘虏了，我们一起回徐州，打天下！”

关羽依旧坚定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刘备苦笑，看向张飞，“翼德，劝劝你二哥！”

张飞挠挠头，显然这又是动脑子的事情，他很不喜欢。

可见关羽不想说话，他依旧道：“大哥，要不这样，我们跟青龙军商量一下，放你离开，您看这样行不行？”

“啊？”刘备再次一脸茫然，“翼德！怎么可以把你们留在敌营呢？就算战至一兵一卒，我们也要兄弟在一起，大哥绝不会抛下你们！”

“不是！大哥……”张飞被刘备的决绝和兄弟情义给感染住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给刘备解释。

这要是直接说他跟关羽准备留下给白加打天下了，是不是刘备会觉得很受伤。

刘备瞬间眼神悲伤，仿佛看明白了什么一般，他踉跄后退两步，以极其悲恸的眼神看着关羽，再看看张飞。

“云长~翼德！二弟，三弟啊！你们，是要弃为兄而去了吗？”刘备眼神涣散，目光迷离。

张飞急了，对关羽道：“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关羽却静静的看着刘备，然后缓缓道：“大哥，还记得，当年我等在桃园立下的志向吗？”

刘备茫然转向关羽，缓缓道：“我兄弟三人，不是立志要一起匡扶汉室吗？为何……为何云长要弃我而去呢？”

关羽摇头，缓缓道：“我等三人，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词，竟然关羽记得丝毫不差。

张飞更着急了，这时候说誓词，你这是决定跟大哥走了？

刘备也转悲为喜，立即道：“云长既然记得，那就快快跟大哥去徐州，我们还有再举大事！匡扶汉室！”

关羽没有动，缓缓道：“大哥，云长问您一句，是天下重要，还是汉室重要？”

“云长，怎敢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刘备立即喝道。

一言出，关羽嘴角带起了一抹微笑。刘备看似没有回答，却已经回答的再清楚不过。

关羽躬身一拜，再道：“大哥，那请问，到底是大哥的志向重要，还是天下万民的福祉更重要？”

刘备双目猛地一缩，他后退了两步，盯着关羽。

刘备内心中此刻仿佛被天雷轰击，他定定的看着关羽，“云长，云长……你为何要问如此的诛心之语？”

关羽却没有回答刘备的所谓“诛心”。

诛心吗？不，这是他关羽早就想要问的，绝不是只是今日。

当刘备一次次离开白加，当他刘备一次次为了自己的志向与平定天下背道而驰，关羽就已经有这样的疑问了！

六年在白加手下的生活，再见到许多刘备与白加之间的纠结，甚至在诸侯讨董的时候，在白加已经以卫将军伸出橄榄枝的时候。

如果刘备愿意，这天下，也许会更快的平定。

也许刘备愿意，当初帮曹操直接击败袁术，甚至制衡曹操，直接合作威压刘表，也许，现在天下就已经安宁。

而如今，天下声讨白加，白加却在草原与鲜卑殊死奋战。

关羽的眼睛平静而安宁，他内心中掀起无尽波澜，可他依旧保持着面色的平静。

他甚至想要问问刘备，与他关羽和张飞结拜，是不是只想要借助他们的武力？是否真的有兄弟之情？

刘备那悲恸的眼神，让关羽终究没有问出那句话。

应该是有的吧？应该是真的吧！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

既然如此，既然是兄弟，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说的呢？

关羽动了，他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