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也有很多烦心事找到了白加。
首先就是中部鲜卑的生计问题。
大雪之下,许多牛羊被冻死,许多孩子和老人还没有越冬的寒衣。
更因为轲比能抽调青壮,这突如其来的降雪把许多青壮都拦在了雪地之外,不知生死。
而那个带来生死危机的男人就在王帐之中,两千精锐日夜守护,还有步度根的大军守卫,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中部鲜卑的几位老人来王帐前求告,这个冬季他们恐怕过不下去了,许多人、许多牲畜都会死。
白加为此忧愁,倒是步度根轻松的很。
白加向步度根问计,步度根轻描淡写道:“过去我们都是青壮、女人、孩子留下,老弱病残赶到野地里自生自灭。”
鲜卑人多少年来都是这么淘汰下来的。
因为部族之间的战斗就是如此,战败者会并入新的部族,已经无法再为新部族提供养分的人,那就生死无所谓了。
白加却否定了步度根的说法,直接下令道:“整合部族的粮食和牲畜,一切以保证不死人为前提。冻死的牲畜优先作为肉食供应,军队和百姓吃一样的。”
步度根眼睛一亮,立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大天尊,行善积德,时时刻刻修功德啊。”
一天一夜的大雪覆盖草原,彻底阻断了草原的道路,让所有想要进入草原深处的人都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这次降雪,越靠近草原的南方,雪就下得越大。
朔方城也被白雪包裹。
管宁站在城头之上,盯视着北方。
向草原深处进兵的部队被困住了,许多都放回了信鸽。
雪停之后,都开始向着草原外部撤退。
大雪封闭了道路,如果再进兵,实在是无法预料后果。
而且大军再进草原已经没有了意义。
如果白加的军队取得了胜利,那么此刻可能会躲在某个部族之中休息。
如果白加失败……
不,其实只要没有能够击溃轲比能,草原上就已经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可能了。
因为大雪之中根本无法隐藏行迹,大雪更会让骑兵转进变得异常艰难。
管宁实在无法想象,在三十万大军的围困之下,白加到底该如何在冰天雪地里逃出生天。
一只信鸽飞回,孙乾急匆匆来报:“都督,圣女主母的传书。”
管宁接过,忍不住手都是一颤。
他缓缓拆开,读完后就是一叹,“圣女主母和张鲁,带着法兵向狼居胥山进发了。”
“啊?!”孙乾一惊。
管宁握住书信,“下令,公孙瓒、麴义所部不得退出,就算是冻死在草原上,也给我找到主公。”
管宁双目闪出精光,“再告诉乌桓匈奴那些人,轲比能部,悬赏增加到十倍!告诉那些商人,现在就给我去草原做买卖,所有税负全免,我要主公在草原的消息。”
孙乾忍不住道:“都督,洛阳那边的询问,我们该怎么回复?”
管宁叹息一声,“就……如实回复吧。”
他轻轻闭目,口中喃喃:“主公,那些反贼,已经兵临城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