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可怜呀...”
“你可不能欺负他...”
“呵呵呵...”
“当然不会,皇兄这不是去请医师去了吗?”
少年带着笑诧异的看了自己这妹妹一眼。
姜泠珑抿嘴不说话,目光依旧落在那瘦小身影身上。
“贵人,不用了。”
“不用请医师的。”
“我伤得不重...”
“都怪我自己走路没长眼,怪不得贵人的...”
那男孩依旧眼带慌乱,惶恐道。
又要挣扎着脱离少年的搀扶。
少年眼中闪过无奈。略微放出一点上位者的威仪。
“那怎么行?”
“是我家奴仆撞了你,我就应该把你治好。”
“这是普天之下应有的道理。”
“小兄弟莫要推辞。”
“不然,今晚回去,心里也要愧疚。”
“难道你想让我心怀愧疚的睡不着觉?”
此话一出,这才勉强压下男孩的挣扎。
不一会。
内侍便带着一位羊胡子医师回来。
一行人将男孩带回医馆诊治了一番。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片刻相处。
少年的温和以及那幼女眼中时常闪过的怜意,让男孩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贵人,您看,我就说没事吧?”
“一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你这少年郎,怎么还说没事?”
“我刚刚可看的清楚哩!”
“可是流了好多血...”
“我...我要是跟你一样额头上开这么大的口子,一定要哭很久的...”
“真的看起来就好痛...”
姜泠珑叉着腰,鼓起包子脸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的...没事的...”
男孩摇摇头,重复着话语。
“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孤...我听你口语不像是京城人士...”
少年宁王插嘴问道。
“回贵人,我叫安然。”
“确实并非京城人士。”
“而是河北地界来的。”
“我从小没有爹娘,幸蒙一家绝了嗣的阿爷阿婆收养。”
“才长到如今这么大。”
“可从前年开始我家那边就开始闹饥荒...”
“去年,原本颇有余粮的我家也断了粮”
“我无奈跟着大片逃荒的人群来到京城,可在半路上,阿爷阿婆也饿死了...”
“河北灾民?”
“我记得朝廷这几年往河北运去大批粮食赈灾...你们为何还...”
“...”
安然看了宁王一眼。
垂下眸子,摇摇头,欲言又止,却又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于身份,不能说出口。
宁王倒也没有为难他,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
“安小兄弟,你既是从河北来的。”
“你来之前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赤地千里,饿殍无数。”
显然安然家以前不止是他口中所说的颇有余粮,他是读过书的,寻常人家可读不起书。
可就连这样的家世都沦落到如今这副模样,河北的灾情严重性可见一斑。
宁王眼中闪过哀悯,紧接着又是蓬勃的怒火。
猛地一拍手掌。
“哼!这几年朝廷为了救济河北灾情给了那么多赈灾粮,那么多银两!”
“再怎么也不至于让局势糜烂至此...”
“定是有些人中饱私囊上下其手!”
“若非我仅仅只是一个宁王...我非得...”
他咬咬牙,硬生生停住了话语。
看向安然的眸光带上了更多的愧疚。
这天下是他家的,黎民百姓也是在他家的治下。
可偏偏百姓困苦到这般境地。
虽然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不是他。
他毕竟是皇家血脉,难免也感到自责。
这是他们家的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