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珑已然是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一只手扶着牢房的木栅栏。
凌澜忙过来扶住她。
任由她哭着,
却不敢劝说一言。
过了一会。
姜泠珑才缓缓收起了忽然暴起的情绪。
擦了擦眼泪。
神色恢复冷然,一把推开凌澜。
“走吧。”
“我们出去。”
“喏,陛下。”
凌澜低头忙道,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决不能触姜泠珑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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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年。
燕京地处北方,早就是一片隆冬景象。
今日还下了大雪。
出了刑部天牢大门。
外边便是一条直通刑部官廨的通道,也是唯一的通道。
若是真有劫狱之人进攻,必定要经过此处。
然,就如安然所预料的那般。
今日这条通道白雪皑皑,被大雪覆盖。
除了脚印之外,没有任何厮杀过的痕迹。
很明显,这是陷阱。
安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踏入半膝盖深的积雪,沿着通道,往外走去。
他身着一身黑色貂皮大氅,可那大氅早已因为几日的折磨脱毛破烂,倒像是挂在身上的一块破布。
他虽面色苍白,可神色却极为严肃威严,腰杆挺直。
忽的。
前方好似有了动静。
甲胄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
一群与这皑皑白雪格格不入的黑甲禁军从通道那边涌来。
虽隔了老远,亦能感受到这群禁军的凛然杀意。
可就如猛虎堆里混入了一只山羊。
一红袍老者也混在禁军中。
嘴角荡漾着快意的笑。
安然亦没有半点惊讶。
反而驻足等候。
等对面稍稍靠近了些。
那红袍老者才大声开口道。
“罪臣安然!”
“竟敢命乱党劫狱!”
“亏本官早有防备!”
“提前打退了乱党!”
“安然!你已经无路可退啦!”
“...”
安然只是静静看着,也不应答。
章立文只当是这小子心中彻底绝望了。
当即心中大悦。
“哈哈哈...”
“安然!你可想到你会有今日?”
“当日你在燕京大肆屠杀官僚的时候何等威风凛凛呀?”
“今日竟是这般狼狈?”
“须知此般结局乃是你咎由自取!”
“这么多废话?”
“不就是杀了你家几个人吗?不过是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之人罢了。”
“蛇鼠一窝的东西,真当你是个人物啦?”
“犹记得当年...不,半年前,尔在我面前是何等卑躬屈膝,前恭后倨?你这样的人能当上朝廷大员,正是朝廷之耻!”
安然都快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张嘴骂道。
那章立文怒极反笑。
“好好好!”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来人!将罪臣安然暗命党羽冲击官衙,罪大恶极,格杀勿论!”
“是!”
那些个禁军面色肃然,领命却也不靠近。
弯弓搭箭。
霎时间竟有百十箭矢劲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