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散发着月白光芒的薄膜笼罩着院落，

院内，水汽氤氲，一切都朦朦胧胧。

一道倩影独坐在水池边。

微微晃动着白嫩的双足，荡起一池波澜。

姬清月低着头。

怔怔看着手中眼眶燃起淡淡红晕的老妪木雕。

轻声问道。

“下一世，我真的能和他在一起？”

“你不是早就见识过老身的本事了吗？”

“若非老身，你怕是早就死在了那天渊之下，哪里还会有今天？”

提及天渊之下，姬清月想起了一些不算愉快的事情，面色有些阴沉。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上一次交易的代价，就是我和小然的情缘吧？”

“这次是什么呢？”

“所谓代价，其实就是想要在改变命运的既定结局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改变其他的东西。”

“原本，你的命运走向，很清晰。”

“成了仙，虽然日日苦相思，但也长生不死，逍遥自在。”

“而如今你既然决定转世，那这仙道果位，便不能再留在身上，不可能在长生不死，逍遥自在，也要与凡人一般体验生老病死。”

“就这？”

姬清月微微诧异。

“不然呢？”

“或许对你来说，并非不可接受，甚至不值一提。”

“但你可知这万千世界有多少人想成仙都做不到？”

“...”

“挺好...”

姬清月面色好看了些。

“对了...”

“我记得上次你就是用入梦的方式让我体验到了原先既定的命运。”

“那...你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会回被改变后的命运？”

“呵呵呵...”

这老妪发出一连串如木头摩擦般刺耳的笑声。

“怎么？”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你那小情郎相情相爱了？”

姬清月冷冷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答话。

“自然是可以的...”

“这点小小的要求算是这次交易的赠品吧...”

“闭上眼，莫要抵抗。”

老妪话音刚落。

淡淡红光笼罩姬清月。

竟让她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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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便能看出富丽堂皇的门前。

一道穿着黑纱长裙，头戴黑纱帽的小小身影独自站立。

像一株风雪中的幼松。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能清晰察觉到这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周身的凛然气质。

此刻门内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声。

“唉...”

“老李这人...真的没法说，前半生姬妹子在的时候，硬生生凭着勤奋胆大打拼出了千万身家，姬妹子去了可倒好，偏偏迷上了...”

“半身奋斗全部输在了赌桌上...被讨债的逼上门，从楼顶一跳，这可倒好，留下个这么小的丫头...没了着落...”

“咱们这些故人能怎么办？自然是要帮帮人家的...”

“诶！你可倒好，偏偏还要人家来给咱家小然来做什么家教！”

“这叫什么话？”

“把人家小姑娘接过来，当自家女儿养不好吗？”

“咱们又不是养不起...”

“你别看那丫头年纪小，却是个有想法有骨气的。”

“不是我不想接回家，是人家不愿意，我能怎么办？”

“还不只能顺着那丫头的脾气来？该帮衬的，自然半点都不会少。”

“这丫头...平生所见，一个成年人都未必能有她那份骨气。”

“未来是个必成大器的...既然如此，不如就成全了人家又如何？”

“狗屁！这么小的丫头能独自生活？”

“...”

叮咚叮咚。

那黑裙身影默默听着，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只是伸出手按了按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