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点引不起共鸣。

反而引来了几道注目。

满眼都是：新人类就只有你和小刘……你们两吃喝都不需要，更别说生孩子了，还希望呢？

黎大看着摊位上的人头，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许远有点想吐，但俞倪的花朵颤颤巍巍贴着他的脸颊。

他只能硬生生挺住，没吐出来。

捂着嘴，竭力忍住干呕的欲望。

这一幕实在是太血腥了。

他手里也有人命。

他们也杀过人，可那是坏人。

而且他们也不曾虐杀过谁。

哪怕看见许德雄被傅暖意甩成了肉渣，他都没这么愤怒夹杂着恶心过。

活生生的人被杀了，还要这样的肢解，如同猪肉般的处理，触目惊心。

第一次，许远冒出了想要屠掉整个基地的念头。

他们都该死。

真的该死！

“梨子姐，把他们火化了吧。”傅暖意沉沉叹息。

这些东西，书里不曾看见。

不，也有吧。

书里出现过血腥暴力的场景，出现过吃人的剧情。

但那都不如亲眼所见。

这种冲击感之强，让她无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

她真实地站在了一个世界里。

不是书里虚拟的情节，无关痛痒的故事。

这个世界就是真实存在着，也许不同的地方还发生着不同的惨剧。

她想好好回忆，书里还有过什么惨绝人寰的剧情。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伸手搭一把。

无关人类还是丧尸。

这是良知。

许止听多了阴暗的心声，也亲眼见证过一个基地的覆灭，见过亲生父亲的惨死。

比起其他人和丧尸，他很淡然。

甚至没有伸手去捂住傅暖意的眼睛。

他从来不会把傅暖意当作娇花来对待。

不像许远，还抬手护着俞倪，生怕她多看一眼。

都末世了，没有了法律的约束，多的是猛兽被放出笼。

人心底的猛兽，强过世间任何已知的真正猛兽。

黎器上前把这些残破尸体火化。

骨灰被她的火焰烟雾拢成了一堆，堆在摊位中间。

一直安静的温明朗，从空间拿出个镶嵌了金边的紫檀骨灰盒，走上前，放在骨灰旁边。

他轻轻打开盒盖，用手捧起这堆骨灰。

许远有些感动，又无语的瞅着他。

忍了忍，没忍住，轻声问：“明朗哥，你连骨灰盒都收集啊？”

黎器拍了许远一下，示意他闭嘴。

许远缩了缩脖子。

俞倪这会儿端正坐在他肩头，轻声提醒，“别打扰他收敛骨灰。”

“哦哦。”

许远老实闭嘴了。

温明朗将最后一点骨灰捧进盒子里，这才转身看向他，“这，也是奢侈品。”

许远没有吭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许止捏了捏傅暖意气鼓鼓的脸颊，轻声询问，“很讨厌他们？”

傅暖意看着骨灰盒，想起刚才那一幕，狠狠点头，“他们不配做人！”

许止将她搂住，淡淡笑起来，“那就让他们别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