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知道这个地方。
镇妖塔每一层都会有一间药房,一些快被打死的妖怪会被送到这里来医治。
上官凝撑着床板,缓缓坐了起来。
医师躺在不远处的软床上呼呼大睡。
上官凝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阴寒。
“呜呜——”
她微微蹙了蹙眉,这是什么声音?
她这才想起来,她刚刚就是被这样的声音吵醒的。
像是某种动物的呜咽。
似乎,来自地下?
上官凝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这里已经是一层,下面已经没有楼层了。
上官凝突然十分好奇这声音是什么,轻手轻脚地下地,从药房出来。
她顺着声音向走廊尽头走去,以前从未来过这个地方,来到尽头,发现这里有一扇很小的铁门,已经生了锈,缠绕着一层层锁链。
锁链上也是锈迹,似乎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那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
上官凝心中谜团未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再听到那声音,准备离开,可余光却突然注意到锁链。
不对劲。
仔细看,锁芯是松动的。
她试探地伸出手,轻轻一动。
咔哒一声。
锁开了。
上官凝僵硬了一下,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四周。
此时是深夜,若不是她刚好在药房,又刚好在半夜醒来,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现在自然也没有其他人。
上官凝打开门,眼前是看不见的黑暗,她取下旁边的油灯,照亮脚下的路,是向下的台阶,她咬了咬唇,缓缓下去。
走了很久的台阶,越往下空气越冷。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冷幽幽的风,空灵的滴水声,交织出一种阴森压抑的氛围。
上官凝抱着自己的胳膊,几次都想要回去,但一种莫名的吸引,让她来到了最下面。
前方有一团微弱的光,上官凝熄灭油灯,又走了一段距离,一拐弯,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中。
她心中一惊,立刻退回去,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呜咽声重新传入耳中,发出声音的人似乎在经受着剧烈的痛苦,有一种声嘶力竭之感。
上官凝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那是一块大到不着边际的空间,有光源的地方,看到一座座牢笼,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妖怪,还有人。
一圈橘黄的烛火中,放着一张窄窄的床,床上躺着个人,手脚被绑在铁圈内,即便挣扎也无济于事。
那道白色的身影背对她站在床边,银发垂至腰际,散发着如月光般的雪辉,背影清绝无双,清冷熠熠。
……是大祭司,她在这做什么?
这又是什么地方?
上官凝此时疑惑极了。
接着,就见她朝旁边伸出了手,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指甲秀气而干净,那只漂亮的手,拿起了一把刀。
那把刀很特别,通体银色,巴掌大小,刀刃极薄。
慕轻微微弯腰,漂亮的墨眸极为专注,完全沉浸在自己此时在做的事儿上。
床上浑身赤裸的人,从腰腹开始往下长了一片片鳞片。
刀刃插进去,将鳞片细致地挖出来,丝丝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人腰部的线条向下流淌。
这样的痛苦似乎常人难以忍受,她剧烈颤抖着。
慕轻将染血的鳞片扔在盘子里,眉头微蹙,拿出干净透明的针管,往她身体里注射了半管药水,挥挥手吩咐,“把它扔进去吧。”
暗处有一道声音传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