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贵大步跟上去,两人并排而行,见元戎人不懂得尊卑有序,心里有气,憋了一肚子的火。
早知道他就不去禀告给皇上,私下里带人处理了,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老了,揣测不到皇上的心意,他的喜怒哀乐隐藏的太好,刚刚皇上竭力克制的模样,分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
时贵常在想,皇上真的恨画中人吗?他宠幸过的妃嫔中,眼睛、鼻子、嘴巴……只要有一处长得像画中人的,都不会失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不愿意翻牌子召人侍寝的,是半个月前,还是一个月前?
皇上没有子嗣,宗室那边不好交待,大臣们也偷偷的劝说皇上,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不要为他人做嫁衣。
想到此,时贵长长的叹了口气,恶狠狠的瞪了元戎人一眼,“哼,不要起歪心思,若是胆敢惑主,本公公第一个饶不了你。”
秦乐萱低声道:“贵公公教训的是。”
哎呀!她忘记萧景行好男色了,进宫第一天羊入虎口,得想个办法逃身。
她动了动嘴皮子,笑道:“贵公公,小的第一次见皇上有些紧张,能不能戴上纱巾……”
时贵斜了他一眼,“不能。”
说实话,他虽是个阉人,但也十分瞧不起元戎国的男子。
几个大男人共侍一妻,养着她,供着她,还要以她为天,当真是荒唐可笑,令人不耻。
还是沧澜男儿好,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妻儿,个个顶天立地。
秦乐萱从贵公公这里,再次感受到浓厚的敌意,她识相的闭上嘴,既然已经回宫,得尽快想个法子诈死脱身,把身份换回来。
再次踏入勤政殿,秦乐萱恍若隔世,心中生出几分惆怅,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脸上挂着疏离的笑。
她扬起笑僵的脸走进去,跪到地上磕了个响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萧景行眸光缱绻,眼睛酸涩,猛的起身冲到萱儿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收紧胳膊,贴的非常近。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闻到熟悉的药香,胸腔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舒缓下来。
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给她听,滚烫的情话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又吞入喉咙,沉吟片刻温声道:“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秦乐萱身体僵硬,脸上的笑容顿消,眉眼冷了几分,她用力推开他,“皇上,奴才再不回去,德妃娘娘该担心了。”
原来他真的喜欢男人,想到两人曾经的亲密接触,她心里直犯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无法直视这个要灭她秦家的男人,怕多待一秒会忍不住杀了他。
萧景行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并没有觉察到怀中人的异样,柔声轻哄,“好,朕晩上再来看你。”
他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心里空落落的,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他想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此生与卿同携手,惟愿余生共白头,这天地之间,唯有萱儿不可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