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慧心,把人押下去审。”
事关太后,她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时候太后要是出了事,芸太妃一家独大,只会更加的嚣张跋扈。
秦乐萱面露不满,小声嘀咕了几声,不甘心的向皇后行了一礼,“德妃娘娘还在等奴才回话,先告退了。”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带下去的两个太监肯定是活不了了,事情牵扯到太后身上,皇后不会傻到去得罪太后。
谢婉莹的死在后宫激不起半点水花,此事就此揭过。
皇后看着躬身离去的清欢,恍惚间看到秦乐萱单薄挺直的身影。
小丫头柔柔弱弱的,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有时候化身扎人的刺猬,挡在她的面前与别人争论。
“皇后娘娘,芸太妃在等您过去侍疾。”
皇后身子一僵,缓慢的点了点头,看着芸太妃的身边的大太监,忍不住刺他两句,“石公公,本宫听闻你曾是秦昭仪身边的管事公公,是怎么被芸太妃看上的?”
石进忠瞳孔紧缩,垂下眼皮掩饰心中的慌乱,嘴角微勾,“皇后娘娘,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往事如烟过,烟消云散,奴才一心一意,才深得太妃娘娘的信任。”
“好一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愧是芸太妃面前的大红人。”皇后脸上平静无波,拢在袖中的手紧紧纠缠在一起,竭力隐忍心中的恨意。
自从皇上免去妃嫔每日向芸太妃请安,芸太妃一气之下病倒了,经常不分昼夜唤她过去侍疾。
她是苦不堪言,汤药稍微烫些,芸太妃直接往她脸上泼,汤药放凉了,又要让她重新熬煮一碗,动作慢些,就会被说成不孝。
夜里唤她过去打扇,必须跪在床头伺候,旁边有两个老嬷嬷轮流盯着,整晚都不能停。
一晚上下来,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像棉花似的软绵无力,膝盖处一片淤青。
这种日子她受够了,已经死去的人,为何还要出现?死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棺椁里,不要再出来祸害别人。
寿康宫。
芸太妃端坐在上座,银丝用凤簪盘于头顶,身上的金丝绣的凤凰宫装,雍容华贵,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
良久才开口,“免礼吧!皇后,谢婉莹是怎么死的?”
皇后缓缓起身,发髻上的珠玉轻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咽下心中的酸涩,温声道:“回母妃的话,是瑶光殿的奴才,不知轻重失手打死的……”
“住口,那两个太监曾经在宁寿宫当差,定是因为谢婉莹时常来探望本太妃,那贱人才会心生歹念,指使底下的奴才害死婉莹。”芸太妃厉声打断她的话,眼中满满的厌恶之色,像两道利刃射向皇后。
蠢货,明明是她的儿媳,却处处维护何琳琅那个贱人,她怎能不恨。
谢婉莹的死,是扳倒那贱人的好机会,她要成为沧澜唯一的太后。
多年的精心布局,唯独漏算了儿子的心,他竟然舍不得杀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