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早已挂不住泪水的重量，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楚楚动人的模样，我见犹怜。

萧景行强忍着甩开皇后的冲动，视线落在萱儿脸上，上回她就是故意的，大力出奇，没掌握好分寸伤到母妃的骨头。

他不怪她，但是不希望有下一次。

四目相对，一片赤诚，萧景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萱儿。

他可以怨恨自己的母妃，但不允许别人算计她。

他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开口，“谁来告诉朕，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夕颜觉得机会来了，纤纤作细步上前行礼，朱唇轻启，“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说今日是母妃的生辰，特意领着姐妹们过来请安……”

“说重点。”萧景行厉声打断她，德妃这不紧不慢的性子，让他想起一个永远都不想提起的人，顿失耐心。

顾夕颜神情微滞，记忆中的少年，温润如玉，舍不得说她半句重话。

脑子里又浮现出皇上厌恶的眼神，寒冷刺骨的声音化成利刃，一刀又一刀剜开她的心，痛入骨髓。

“秦昭仪，你来说。”

听到皇上冷若冰霜的声音，秦乐萱抬眸望去，萧景行正用幽怨的眼神向她求救。

此刻的他像个瓷娃娃，精致且美丽。

秦乐萱娇声道:“皇上，妾冲进来，看到皇后娘娘精神恍惚，嘴里念叨有怪物。惠妃胆子大，在房间里搜查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担心太妃的安危，于是掀开被子，太妃白发苍苍的样子，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她的话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可对于生性多疑的人来说，简直是漏洞百出。

萧景行深邃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语气冷冽，“也就是说，你们谁也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

“皇上，臣妾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进来便看到一个白发毁容的女人，差点吓晕过去。”皇后哭哭啼啼道。

多年的夫妻，她岂会不知，皇上心软了，不忍对自己的母妃下手。

早干嘛去了？

芸太妃欺她、辱她的时候，他选择沉默，如今为了保全芸太妃，在众目睽睽之下，想颠倒黑白。

当大家都是瞎的，看不出芸太妃脸上的疤是陈年旧伤吗？

呵，心脏靠左，人心终究是偏的。

芸太妃怒道:“皇帝，快把姜嫣那个毒妇抓起来，她今日敢害母妃，明日就敢造反，绝对不能放过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因长时间佩戴人皮面具，导致她的伤疤变得奇痒难忍，不得不摘下来透透气。

寝殿内只允许石进忠一人进出，他是不可背叛自己的。

到底是谁把消息透露给皇后的？若是被她查出来，定要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萧景行眸光微沉，“皇后与母妃各执一词，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朕虽贵为天子，也束手无策。”

他沉下脸，看向众人，“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朕拿你们是问，绝不轻饶。”

暂时没想到应对之法，他夹在中间，也只能从中调和，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