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的秦乐萱胸腔涌动一股怒意,顾钰为了权势无所不用其极,迫害京城无寸铁的老百姓,简直猪狗不如。
她眸中闪动寒光,缓缓垂下眼帘,斥道:“城中百姓何其无辜,顾家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
“你不要命了,这话若是传到家主耳中,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八语气有些急,心里隐隐有些窃喜,清欢在他面前展露真性情,是把他当朋友。
他和兄弟们是顾家培养的死士,对顾家忠心耿耿,这次传播天花,他也觉得家主做的有些过,只是不敢说出来。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被下了蛊虫早晚有一死,这些话不说,会憋死我的。”
秦乐萱不以为然,双手环臂,脸上满是不屑,就差嘴里面叼根狗尾巴草。
老八嘴唇微动,劝他的话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又全部吞入肚腹,声音沉重,“你好自为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秦乐萱无声的说了一句,再见便是敌人。
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次日清早,秦乐萱刚用完早膳,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微微拧眉,“蜻蜓,你今天不要出门。”
蜻蜓脸上的笑容凝固,眼里升起一层薄雾,“娘娘,奴婢那里做的不好,您说出来,奴婢会改的。”
秦乐萱愕然,这才反应过来,习武之人耳目极佳,蜻蜓可能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嘴角微勾,“你做的很好,面面俱到,挑不出任何错处。
我让你别出门,是因为外面来了很多很天花的病人,怕吓着你。”
边说边打量蜻蜓,她遭受太监的凌辱,死里逃生,变得格外敏感。
她真的能接受嫁给一个老太监吗?
秦乐萱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贵公公和你是同乡?”
蜻蜓轻轻点头,像是打开了记忆的盒子,悠悠道:“中间隔着一个镇,没进宫之前并不认识,这些年贵公公对我照顾颇多,他是奴婢的贵人。”
听得出来她对贵公公无意,秦乐萱揉了揉眉心,还是残忍的说出贵公公的意思,“贵公公把你调到芳华殿来,是想让我照拂你,他有意娶你过门,你是怎么想的?”
蜻蜓跪在地上,鼻头酸涩,苦笑道:“娘娘,奴婢的夫君叫清欢,他死后,奴婢与他结了阴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秦乐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知不知道在后宫结阴婚,是要杀头的。”
她造了什么孽,让一个女子情根深重,嫁给死去的‘他’。
蜻蜓眉眼弯弯,眸光如星辰般灿烂,“他是奴婢的夫君,是奴婢的天,能追随他而去是奴婢的福气。
娘娘,奴婢不怕死,就怕到了那边找不到夫君。”
抬眸痴痴的看着主子,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描绘她的长相,深情又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