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殿,除了正常朝会议事,还常常举行各种典礼,比方说过年过节皇帝都会和文武百官在此搞个聚会、开个爬梯。
今日也不例外,朝会结束后,便直接将众朝臣留下,在德阳殿宴请群臣。
今日的朝会注定是记入史册的一次。
黄巾大败,刘宏高兴,改国号为中平,并大赦天下。
皇甫嵩等人上书,若无卢植在广宗围困了张角这么长时间,导致黄巾军军心涣散,短衣缺粮,后来者也很难打破广宗,将平定冀州的功劳也算上了卢植,因此卢植也被重新启用,仍任尚书。
皆大欢喜,宴会上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轻歌曼舞。
突然刘宏开口发话:“皇弟,朕听闻你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何不借助酒兴,赋诗一首?”
陈信早有预料,毕竟自己的剽窃的那几首诗词已经风靡整个洛阳,甚至整个大汉,刘宏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刚才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前些天拜访了不少官员,都来跟自己喝酒,现在都有些晕乎了,别一会嘴瓢了就好。
既然来了,就接招吧,之前让李允儿教了自己一些诗,有感情的背诵就好了。
可是当陈信刚站起来,正要往大殿中央走时,只见大司农张温开口道:“陛下,刘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岂能没有题意?”
“哦?”刘宏也来了兴致,“张爱卿以为如何?”
“今我大汉平定黄巾,可喜可贺,全赖几位老将运筹帷幄,何不让刘大人以此为题赋诗一首?”
张温的一番话极为精妙,把功劳都推给了几位老将,让陈信作诗歌颂功臣,似乎陈信与这次讨伐黄巾没有关系,只是一个歌功颂德的诗人。
歌颂功臣,刘宏喜闻乐见,“善。”
陈信当然记得张温这老匹夫跟袁隗是一伙的,当初就是他俩在朝堂上带头为难自己。
一共就会这么几首诗,再加上李允儿教的,也没多少。
若让自己即兴发挥还行,但是还有题意,陈信是真想在酒宴上破口大骂。
陈信无奈,只能慢慢踱步,用力去想。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首诗作罢,陈信也算松了口气,虽然是写塞外战场,也无所谓了,反正是歌颂老将。
“好。”
“好词。”
几位老将无不动容,梦境写的酣畅淋漓,抒发了老将年老体迈、壮志未酬的悲愤之情,更将老将的爱国之心、忠君之念推至顶点。
刘宏也暗自叫好,真没想到市间传闻是真的,自己这个皇弟还真是个文武全才啊。
张温一时吃瘪,为难陈信不成,只能灰溜溜的坐回原位,独自饮酒。
“陛下,刘大人此诗确是旷世奇作,但诗中之意乃塞外征战,并非与此次大战相关。”
陈信顺着声音看去,怒气更重,他娘的,又是袁家人,去了一个袁隗,又来一个袁逢,看来之前给的教训是不够啊。
“皇弟,既然司徒大人说了,那就另作一诗吧。”
陈信本就心有怒火,看刘宏都不爽了,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陈信已经没有刚才假意的悠闲自得,而是边踱步,边死死盯着袁逢。
“烽火照洛阳,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广宗。
云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陈信的声音越来越大,气势也越来越足,仿佛面对战场上的敌人。
袁逢本来跪在案几前,看到陈信盯着自己,也直立起身子,瞪大眼睛与陈信对视。
不料陈信的气势太强悍,杀气十足,袁逢终是没亲自杀过人,没见过血,哪抵得住陈信漠视生命的眼神。
一屁股坐回到脚跟上,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众位参加过征讨黄巾的主将,无不动容,仿佛又回到了当日的战场。
“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多为武将们提气,但是众位文臣心中却不是滋味。
陈信满腔怒火,根本没在意文武群臣的脸色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