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高句丽就是大汉的附庸,自伊夷谟掌权之时,将慕淑嫁给刘信,又成了燕国的藩属。
现在宗主国国主亲临高句丽,坐在主座上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他们心中都非常清楚,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极大可能关乎到高句丽的兴亡。
刘信能率重兵来此,其目的不言而喻。
乙巴素作为高句丽名义上的丞相,尽心辅佐伊夷谟多年,使得高句丽这些年国泰民安、日渐强盛,当真是功不可没。
虽然田豫已经完全接替了自己,成为高句丽实际的丞相,但丞相这个名头始终悬在他的头上。
明知刘信此来目的,也甘为众臣之首,抢在慕淑之前,义不容辞的站出身来,询问刘信。
“燕王......”
“你闭嘴!”刘信猛地抬手,指向乙巴素,将其打断,眼睛却一直盯着堂下的慕淑。
慕淑知道,在燕国时,刘信可以对自己安护有加,那是因为刘信打心底里把自己当成了家人。
但是现在自己是高句丽王,刘信是燕王,又是在这种场合下,应是两个王之间的对话,想用丞相来挡箭,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让刘信买账。
无奈之下,慕淑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
但是没等慕淑言语,刘信便抢先开口了,声音低沉冰冷,“慕淑,孤是应该称你爱妃?还是应该称你一声大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慕淑心中一颤,第一次感受刘信作为燕王带来的威压,不免心生畏惧低了低头。
但是她非常清楚刘信此来的目的,这关乎到祖辈的基业,便也深呼了一口气,正了正身躯,上前一步,问道:“敢问燕王何故率大军来我高句丽?”
慕淑毕竟成为高句丽王已经半年有余,多少也些上位者的气质,即便高句丽的军政都把持在张合他们手中,但张合他们对慕淑可是尊敬有加。
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娘们,刘信不禁冷笑,回了一句,“你说呢?”
这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刘信的一句“你说呢”,已经完全做实了他们的猜测。
“为何?我高句丽有何错?”慕淑开了口,又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刘信倒是平静的多,“蝼蚁挡了雄狮的路,被踩死了,它有什么错?”
“此理由简直滑稽可笑。”慕淑可以容许燕国文武来掌控高句丽的军政,但把祖辈基业拱手相让,她势必做不到。
若是高句丽毁在自己手里,日后如何面对高句丽的官员百姓,百年之后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事已至此,她只能殊死挣扎。
“慕淑,你是聪明人,若不是因为你,高句丽早就划入燕国版图了,自你带着坤儿偷偷离开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
“不!”慕淑知道触碰到了刘信的逆鳞,但仍是为高句丽的存续做着最后的努力,当即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这都是我的错,并非高句丽的错,我愿意让位于坤儿,让坤儿来做高句丽王,只请燕王开恩,留我高句丽残喘于世。”
刘信心中的弦似是被拨动了一下,问向身边的刘坤,“坤儿,你愿意做这高句丽王吗?”
“父亲,我不做。”刘坤毫不犹豫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