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绍方拔下三枝桃花,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开口问傅维钧,“小傅,你怎么看?”
傅维钧面无表情地编瞎话,“桃园三结义?女英雄暗示特务还有两个同伙?”
钱绍方:“……”
耸了耸肩,他又示意傅维钧看昏迷不醒的特务脸上的血窟窿,“这个你又怎么看?伤口创面过大,不像是武装带的搭扣扎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弄的呢?”
傅维钧跟着观察了半晌,继续胡说八道:“猪八戒的九齿钉耙扎脸上也是这种效果。”
钱绍方:“……”你小子满嘴跑火车的本事肯定遗传自你亲爹。
从特务脸上移开视线,明亮的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牢面前的年轻军官,老钱突然笑了,“你好像在刻意维护某个秘密。”
又来了,傅维钧不耐烦道:“是啊,我就是在刻意维护这个女雷锋同志,人家怕特务同伙报复,不想露底和露面,你管那么多干嘛?”
曾燕呢啊曾燕呢,回头你要是不给我做一桌满汉全席,都对不起我丢的这个人。
钱绍方被怼一点不生气,还是笑。
地上的特务脸上表情痛苦,有转醒的迹象,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叫什么?”钱绍方问道。
“老鹰。”曾燕呢注射的乙醚很纯,特务昏迷了五个多小时,刚醒来还有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不设防地说出了自己的代号。
“你为谁工作?”钱绍方继续争分夺秒。
很遗憾没有等来回答。
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务,三秒钟就恢复意识。
钱绍方接下来的问题——“你的上线是谁?”,“你怎么传递情报?”,“你是否还有同伙?”全都被静默以对。
在场的人都明白,时机已过,这人不会再开口了。
把人带走之前,钱绍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原本没以为老鹰会回答,结果他还真开口了:“我落进陷阱,被渔网罩住,一个流星锤被麻袋裹住,从天而降差点把我砸死。”
“暗器之王流星锤?”钱绍方低声嘟哝,“这倒解释得通……但也只是一部分。”
傅维钧则再次确认了心中猜测,渔网不光能网鱼,还能网人,可叫你玩明白了,曾大侠。
他想不明白的是大家遍寻不着的人,怎么会被小丫头给碰上了?
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孙殿菲被找到后,第一时间确定了这人就是绑架自己的元凶。
一开始大家都没往火车上的行凶者那联系。
现在户籍管理严格,这人不可能离群索居,八成有个显于人前的身份。
周围几个生产队的队长被连夜叫到部队认人。
张各庄生产队的大队长认出了老鹰,“这人是我们大队张老五家的上门女婿,赵文财。老家是鲁西的,那地穷,图咱胶东能吃饱,自愿当了上门女婿。张老五两口子就一个闺女,闺女结了婚,没了牵挂,隔年就走了。
他俩身体不好,常年生病,没给闺女遗传个好身体,也是三天两头生病,两人至今没孩子,赵文财手里攒点钱,就到处带她看病,我们大队数她家过得最差。咋地?你们说他是特务?看着也不像啊。”
“特务要是能看出是特务,还当什么特务?”师部配合钱绍方调查的朴政委翻了翻眼皮道。
倒也不能苛责老百姓,成天有干不完的活,谁没事盯着邻居看,怀疑些有的没的。
人就在部队眼皮底下,部队不也没发现一点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