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燕呢闻言,目光炯炯望向曾巩,他对张蓁蓁的经历这么熟悉,显然这些年就算没有联系,也多有关注,不会不知道她的动向。
提起这个,曾巩狠狠搓了把脸,拍了拍傅维钧的肩膀,无奈道:“你只知上文,不知后续,对外交流不能停滞,总理亲自过问,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大部分大使都摘掉帽子,官复原职了。”
“不是大部分吗?”曾燕呢目光不灭。
曾巩不想打击她,但不得不说出真相,艰难开口,“谢远算走得晚的那一拨,是春节后离开的,我这次回京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跟她们母女见一面。
张蓁蓁因为从小在使馆长大,丹麦语熟练,正是缺人用的时候,被破格提拔为三等秘书,也跟着一起走了。”
【艹!】网友们的粗口要把直播间炸了。
同龄人的年代生活不是下乡修地球,就是工厂当学徒,张蓁蓁倒好,出国当秘书!
她已经不是锦鲤了,分明就是个跃了龙门的鲤鱼精。
曾巩心里十分不好受,回想两个多月前见张蓁蓁的场景。
十多年未见,女孩对他的态度客气得像个陌生人,一声爸爸勉强叫出口。
言语中还有些埋怨,意思是她的身体是国家治好的,他这个当父亲的帮不上忙,她可以理解。
为什么她这两年因为继父的关系过得水深火热,他这个父亲从来就没有关心过问,配当父亲吗?
他无话可说,更不可能解释这两年自己先是卷入一场大型间谍案,被困东南亚岛国达一年之久,后又受了重伤,几次被死神召唤,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才刚刚恢复健康。
当初他还不知道真相,一度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到头来家不是家,亲人变陌路。
所以早前跟曾燕呢所说的退休理想不是玩笑话,人总该有点寄托,寄托在看似不着调的理想上,总好过期盼无法复原的亲情。
可命运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给他惊喜的人问了当晚的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生产过后,张秋歌这个当母亲的,难道没察觉到孩子被换了吗?”
曾巩仔细回忆后,慎重道:“我自认十分擅长察言观色,就我们生活的那几年,张秋歌态度上从来没有一点疑惑,甚至十分自责,认为是自己身体太弱,才导致张蓁蓁心脏发育不良。
其实生产前还有一段故事,张秋歌在怀你八个月时,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当时特务太猖獗,制造了一场混乱,她狠狠摔了一跤。民间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所以她才提前住院安胎。
但到底动了胎气,伤了身体,据她后来描述,生产时十分艰难,她险些没坚持下来,后来坐了双月子才慢慢恢复。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
曾巩以自己一线作战三十年的经验,对女儿道:“世间的事看似巧合,其实大都是以有心在对付无心,能成事,利用的是大多数人的无心不设防。
白念芝起了报仇的心,提前观察筹谋,借张秋歌的虚弱和医院的管理漏洞,还有一点点运气,换子不难做到。”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感慨,“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更多时候都是被有执念的人所改变的,希特勒,日本的甲级战犯,冈本一,林岚,也包括白念芝。”
一场认亲会面自此结束,没有执手相看泪眼,只有平静话当年。
前事已了,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