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也不好再劝,只能出来劝太子。
“太子爷,万岁爷让您先回去。”
“既然汗阿玛不见孤,孤就一直跪着,跪倒汗阿玛愿意见孤为止。”
梁九功有些为难,“太子爷何必如此,您这不是逼万岁爷吗?”
太子不为所动,依旧笔挺的跪在外头。
半个时辰后,康熙问道:“太子还在外头?”
“是,太子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万岁爷这里的天可比京城还冷啊,太子爷一向来金尊玉贵的,可莫冻坏了身子。”
康熙沉默了,要说怪太子,肯定是有的,只是心中更多的还是心疼太子。
“让太子进来吧,再去给太子准备些热汤,让太医也来候着。”终究是康熙心软了,到底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
“嗻。”梁九功也总算是把心放下了,这天家父子斗法,他这样传话的奴才最遭罪。
“太子爷,万岁爷让您进去呢。”
十月的喀喇热屯已经很冷了,太子在外头跪了半个时辰,只觉得骨头都冷透了。
听到梁九功的话,太子撑了下地准备起身,由于天气太冷,手脚都僵硬了,梁九功忙扶了一把。
“太子爷您慢着点,奴才扶您进去。”
“有劳梁谙达了。”
梁九功忙笑道:“太子爷这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可不敢当。”
进了里间,屋子里笼着炭盆,小路子很有眼力的将炭盆往太子身子挪了挪,只有靠近炭盆,太子才感觉自己身上暖和一些。
梁九功知道康熙和太子有话要说,忙带着小路子下去了。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太子跪在地上,磕头道。
康熙虽然让太子进来了,却也没打算这么快给他好脸色,也没叫起。
“有你这样的好儿子,朕如何得安?”
“汗阿玛,儿臣今日实属冤枉。”太子俨然已经带上了哭声。
“儿臣自幼丧母,宫中除了汗阿玛再无亲近之人。自汗阿玛离宫之后,索额图突然降职,儿臣身边就有一些声音,说是汗阿玛已有废太子之心,儿臣每每想到这里,就夜不能寐。”
太子说着泪水就下来了,抬着头满脸泪痕,“儿臣心里怕呀,但汗阿玛儿臣怕的不是丢失储君之位,而是怕失了汗阿玛的欢心。”
太子说的情深意切,“儿臣自出生起,就养在汗阿玛身边,得汗阿玛亲自教养,在儿臣心里汗阿玛就是最重要的人,若是汗阿玛也不喜欢儿臣了,儿臣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康熙面色稍缓,“你若真担心朕,又如何面带欣喜?”
太子的眼泪就下来了,膝行道康熙跟前。
“汗阿玛卧病在床儿臣又怎会欣喜,圣旨抵达京城时,儿臣只知道汗阿玛病重,圣体违和,儿臣心中挂记不已,直到看见汗阿玛,面色红润,儿臣这才露出笑意,并非是希望汗阿玛病重难愈。”
“既是冤枉,为何当时不说。”康熙已经动摇了,他知道太子的话中有假,但他还是选择了信任。
“儿臣不敢呀,儿臣怕传言是真,儿臣怕汗阿玛真的不喜欢儿臣了,儿臣不敢说。”
见太子痛哭流涕,康熙也是老泪纵横,“保成你糊涂啊。”
康熙这人,喜欢你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能原谅你,都不用你自己找原因想借口,康熙他自己就能安排妥当。
如今太子在他心里就是个被误导、被人瞒骗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