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昭小脸一白，那他岂不是每日也要这么早起，嘀咕道：“还是十四叔对弘昭好啊。”

元馨拍了拍弘昭的背，“你还小呢，哪怕请了西席，玛玛也要跟你阿玛说，自然不能让你跟你十四叔一般早起。”

弘昭搂着元馨的胳膊，“玛玛对弘昭最好了。”

元馨看着撒娇的弘昭，心中欢喜，但睡觉最大，她早上真的起不来，要回去补觉呀。

祖孙俩用了早膳，元馨就打发弘昭去温宪那玩，她可还要再睡会，起不来真的起不来。

胤禛下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担忧，有个不能说的想法慢慢的萌生：汗阿玛他老了。

胤禛来请安的时候，同元馨说了一下今日乾清门听政时康熙的决定，元馨也有些沉默了。

康熙可能真的老了，心态变了，之前的康熙，尤其是准噶尔部还没有平定的时候，康熙是个进取心很强的帝王，那么现在的康熙就有些往老年人的方向靠了。

他开始爱惜羽毛，开始喜欢听人夸赞。

“今日大臣们纷纷夸赞汗阿玛是仁君，儿子许久没见汗阿玛这般高兴了。”

元馨看向胤禛，他脸上的愁容没有讨过元馨的眼睛，胤禛都能看到的风险，康熙不应该看不见。

只不过是康熙看到了这一决策带来的美名，也低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的大臣，他一定没想到这一决策日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康熙是真的老了，二十八年南巡的时候，康熙会因为大臣带着民众迎接而生气，但前两年的南巡，面对迎接的百姓，康熙是高兴的。

“这样的先河不能开，万岁爷体恤老臣，但多少人会虚报，日后这国库只怕都成了这些人的私库了。”

元馨终于开口了，胤禛飞快的瞧了自家额娘一眼，屋子里除了母子俩，再无旁人。

在胤禛的心里，自家额娘一点不比男子差，一眼便看出了关键所在。胤禛攥了攥拳，额娘都知道有隐患，为何汗阿玛还要坚持？

“儿子所想跟额娘一样，只是汗阿玛圣意已决，君无戏言。”胤禛叹息一声，“儿子想再上奏，劝汗阿玛收回成命。”

“老四不可，你汗阿玛最有成算的，都在朝堂上明言了，覆水难收，又怎么可能打自己的脸。”

胤禛知道，只是心中不甘，“儿子不忍看汗阿玛这般糊涂。”

“老四闭嘴，这话可是能说的？”元馨面色铁青，冷声反问。

“额娘恕罪，儿子冲动了。”胤禛握了一下拳，又坐了下来。

元馨皱眉，“今日可不像你的性子，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无人，只是儿子向来景仰汗阿玛，心中为汗阿玛可惜。”

元馨心中有些不信，胤禛平日里最是冷静，这般冲动倒是像极了胤祯的性子。

“还是再好好想想，额娘知你一腔热血，一心为国，但也莫被他人利用，当了出头鸟，惹了你汗阿玛不高兴，三贝勒的爵位可是现在都还没恢复呢。”

元馨好生劝着，胤禛也静下心来，确实不是直谏就能解决的。

“额娘说的是，儿子记下了。”

元馨低声在胤禛耳边说了几句，胤禛思索片刻，便应下了，“儿子听额娘的。”

元馨拉了拉胤禛的胳膊，瞧着胤禛的眼睛，“额娘知你心中朝堂、差事、百姓都占着很大的分量，额娘却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